苦,哪怕在黎明之息的光照下,事情也没变的多轻松。这条通道开凿的相当潦草,从开凿痕迹来看虽然是从外向内,可更像是一个坏脾气的矿工随意用凿子打出来的,充满了发泄似的不规整凸起。
如果照明不好的话,在爬行的过程中就足以让人磨得手掌鲜血淋漓。哪怕在光照之下,头顶时不时垂下的犹如石笋一样的东西也令人感到不安,好像这里根本就不是一条真正可供通行的道路一样。
“小心点,前面有个斜坡。”起司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然后他腰间的光亮就飞速向下离开了狭窄的通道。咒鸦本能的想要抬头表示对同伴自顾自行为的无奈,却不小心撞到了头。
“什么都别说。”几秒之后。从斜坡上滑下来的咒鸦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指着欲言又止的起司说道。
后者摊了摊手,转头举起提灯。此时两人的位置应当是位于某个坐落在冻土之下岩层中的空间,寒冷的空气在上方飘荡,脚下的岩石却带着几分温度。除此之外,这里非常空旷,什么都没有。
“所以,老师用的能源来自地下?岩浆还是高温地下水?”
咒鸦将手掌按在脚下的石头上,感受着其上隐隐透出的温度。常人没有办法和能力利用地底的热量,事实上他们大都还没有意识到地底存在着永不停息的热流,就算靠近火山生活的人,也对于熔岩缺乏客观的认识,往往将其视作大地或大地之神的愤怒和神明的血液。
这不怪他们,哪怕是法师,在自身认知有限的情况下,也无法对地层中这些滚烫的流体做出解释。
“不,这里是荒原,没有火山和温泉,这里的地下和地上一样死寂一片。我们感受到的温度不来自物理意义上的热,它是,这片土地的生命力。”
起司跪在地上,眼睛微微闭合。关于土地和生命的知识,他是从草原上学到的,众灵们告诉了他这些,让他知道土地本身自有其生命,这股无形无影的能量会孕育出不同的生态和环境。而失去它就意味着一个地方彻底沦为死地。
这听起来很可怕,可其实恰恰相反,生命的诞生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才是怪异的,尽管从生命自身的角度看去,一切都似乎在诞生着生命,烂泥里有虫子,水里有鱼。
但这是有问题的,因为生命会发现生命,这是生物为了进食和存活所演化出的本能。站在更高远的视角来看,生命非常偶然。
“这片土地曾经洋溢着力量,人类,植物和动物都可以在这里生活。某种变故将它蕴含的东西尽数破坏,将其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但不论那是什么,它做的都不够彻底。在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正在复苏。”
咒鸦很快明白起司说的是哪一种流派的理论,也就跟上了他的思路,“所以老师是在抽血?将这块尚未死去土地里的能量取走一些?”
“对,也不对。我恐怕灰塔的存在确实会消耗这里的生机,但灰塔本身也会带来什么。你有尝试过电击刚死去的尸体吗?那有几率让它们复苏。我认为灰塔也在发挥着类似的效果,给这片土地起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