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p;  残花败柳，岂能配得上她！

    陆北大肆搜刮一番，主动退兵，在女娲耳边吹风道：“娘娘别打哑谜了，据孤所知，灵珠子原本是你的宝贝，因为孤年轻不懂事，亵渎了娘娘神威，你盛怒之下才丢了灵珠子。”

    “胡说八道！”

    女娲果断否认，灵珠子是元始天尊之物，她并未入局，从没有针对通天教主的意思，一切都是陆北妄加猜测。

    无凭无据的事，以后不要再说。

    “原来如此，是孤想多了。”

    陆北眉头一皱，下意识双手滑落，稳居高地道：“恕孤托大，若是孤要了这颗灵珠子，要怎么处理才能让元始天尊善罢甘休？”

    “你去问通天道友便是，总在本宫面前抓着灵珠子不放作甚？”女娲重申，灵珠子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一切都是元始天尊在布局算计。

    “圣人之间的布局何其高深，每一步皆有大智慧，孤不过小小人王，修行岁月尚浅，哪里能参透这般玄机，还请娘娘不吝指点。”陆北摸着良心说道。

    女娲拍开怀中大手，让陆北盘膝在自己对面乖乖坐好，今天的情调到此为止，接下来聊聊正事。

    陆北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道：“娘娘国色天香，现在看来，孤那首诗当真是肺腑之言。”

    这种程度的撩拨，对女娲没有半分干扰，一点涟漪都未掀起来，她闭目沉吟片刻，而后道：“太乙在你面前说过，灵珠子奉元始天尊符命下凡辅佐人王，你是人王，将灵珠子带走不无不妥。”

    陆北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反正太乙当时没提西岐，也不敢提西岐，这个理他站得住。

    “不过，灵珠子是阐教宝物，又是太乙亲传弟子，师徒之恩可用太乙斩哪吒来相抵，阐教的因果就难了……”

    所以陆某才来找你啊！

    陆北目光灼灼盯着女娲，只要对方开口承认灵珠子归属，西岐的先锋官便为殷商先锋官，元始天尊也无可奈何。

    女娲只当没看见，她不愿和元始天尊交恶，陆北想要，自己背下这层因果。

    而且，转让灵珠子不仅仅是和元始天尊交恶，更是表明了她的立场。通天不为人子，纣王更加不堪，眼下只有变数，远不能逆天改命，站阐教更为稳妥。

    二人大眼瞪小眼，亦如殿外的哪吒和青鸾。

    半晌后，哪吒抬手抓住青鸾细长的脖颈，和其原地扭打在一处。

    殿内相对文明一些，女娲表示想试试陆北的手段，没有看到实际的东西，变数仅仅是变数，大势难改，她不会贸然出手。

    说起来，她更倾向截教盛极则衰，玄门三位教主闹掰，殷商被灭，陆北人人喊打。

    老子、元始、通天势大，阻挡西方传教，留给她的香火日渐稀少，直到这几年才有起色。

    若三兄弟撕破脸皮，再无复合的可能，最好不过。

    其次是陆北，女娲非常看好这个狗腿，有脑子够无耻，还生得胆大包天，连她都敢轻薄，是个好助力。

    可惜，人王的身份注定陆北不能为她所用。

    待国破家亡，她以淫诗亵渎为由亲自处罚无道昏君，才可借机将其收为己用。

    比起不规矩的贼手，几句淫诗只能说小巫见大巫，但做事要有章程才不会被人拿捏口舌，女娲宫的七言律诗是她入局的因，也是无道昏君自酿的苦果。

    陆北皱了皱眉头，纠结着要不要和女娲切磋一下，半晌后才说道：“非是不愿，而是娘娘曾失信于孤，当年女娲殿之事，通天教主算了个清清楚楚，今日孤与你争斗，再被其他几位教主算出来，有心提防之下，孤以后的算计就不好走了。”

    “你……”

    女娲微眯双目，掩住不可置信。

    “诚如娘娘所料，否则孤哪来的胆子肆意妄为。”

    陆北嘴角勾起，抓住女娲的素手将其带入怀中，居高临下的视线令女娲颇为不喜，一个翻身将其压在身下。

    “你想让本宫助你，可，但以后你我之间，便如现在这般。”女娲居高临下宣示帝位，高傲如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附庸，了不起清净世外，低头绝无可能。

    “想不到娘娘也是一位性急中人。”

    陆北双手抚上长腿，向上只看到女娲半张脸，闭目片刻后道：“娘娘何等身份，自然要一直高高在上，能得娘娘青睐，孤愿守下位。”

    “无悔？”

    “无悔。”

    “……”

    见陆北如此爽快，女娲反倒有些迟疑，悔不悔，嘴上说了没用，归根结底还是看拳头。她怕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时，最后累及自身，一番算计全给陆北添了嫁衣。

    “娘娘，这般犹豫不决，可不是上位者该有的脾气，你若是不敢，便由孤在上面吧！”说着，他翻身而上骑在女娲身上。

    “大胆！”

    女娲冷哼一声，再次夺回主位：“你既无悔，以后便听本宫号令，若有不从，定叫你……”

    陆北抬手捂住她的嘴，摇头道：“这种话伤感情，娘娘莫要恶了你在孤心里的形象。”

    “什么形象？”

    “难以掌握。”

    陆北严肃脸道，见女娲不是很懂，当场给她演示了一下。

    然后就被训了。

    多说点，爱听。

    片刻后，哪吒在殿外听到传讯，双手一松，放开已经口吐白沫的彩凤，他解开金绳攥在手里，踏过翻白眼的青鸾，低眉顺眼走入大殿。

    不说尸横遍野，但也是处处黑颜。

    她入得大殿，乖巧跪倒在地，借请安的机会，偷偷瞧上方瞄了一眼。

    女娲娘娘庄严神圣，冷面含威，凛然不可侵犯，旁边坐着的陆北正在揉脸，似乎是挨了一巴掌。

    撩火又不愿负责，连蹭蹭都不给，呸，恶人自有恶人磨的道理都不懂，就这还想当大姐。

    陆北正埋怨着，见狗子抬眼瞪他，当即恶狠狠瞪了回去。

    女娲娘娘面前，哪吒哪敢龇牙咧嘴，小嘴一扁，眼珠不要钱一般落下，哭诉人王施了妖法，求女娲救他一条小命。

    “有这样的事？”

    女娲横眉看向陆北，对这条胆大包天的恶犬越看越恼，刚刚竟然……当真是胆大包天。

    “回禀娘娘，此子所言非虚，孤的确对他非打即杀，不过嘛，师出有名，孤已经争得了他父亲的同意。”陆北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李靖亲笔所写，便是真把哪吒打杀了，李靖也绝无怨言。

    凡间一介总兵，有什么资格当我父亲！

    哪吒张口就要反驳，话到嘴边，没敢开口。

    太乙真人除了教导她，能欺负的就往死里欺负，出了事自然有人替她撑腰。还告诉了她，圣人面前要做个乖宝宝，否则出了事没人替她收尸。

    女娲看在眼里，恼怒太乙教徒无方，好好的一颗灵珠子，愣是养成了这般模样。

    也幸亏和她无关，一切都是元始天尊的算计，否则名声累及，她面上也无光。

    她冷声道：“殷寿为人间帝王，素有贤名，四海皆知，可为汝师。”

    “啊这……”

    哪吒傻眼，咕嘟咽了口唾沫，小声bb道：“娘娘，小人已经有师父了，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阐教弟子怎可另投他人门下。”

    “哼！”

    “谢娘娘赐师，徒儿李哪吒，拜见师父。”

    哪吒跪得飞快，表示已经忘了阐教是什么，太乙真人又是谁，可是持剑杀她的大仇人？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上茶啊！”

    陆北板着脸训斥一句，待哪吒乖巧递上茶水，他推辞三遍后才接下。

    一口饮尽，摇头不止：“若非娘娘牵线搭桥，就你这样的混账东西，只配给孤当狗。”

    哪吒憨憨一笑，心里将昏君骂个半死，准备以后咸鱼度日，直到功德圆满的那一天。

    昏君，你虽然得到了我的人，但你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陆北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下暗笑不止，七年了，他每天不是双修，就是在双修的路上，枯燥乏味的小日子可算迎来了新变化，以后有的玩了。

    女娲愿意入局并站在陆北和通天一边，但灵珠子是她对元始天尊的承诺，言而无信必生因果，让陆北收徒，一来是为自己挡灾，二来是方便她两不相帮，免得元始天尊起疑。

    陆北琢磨着有点道理，给带头大姐一个面子，这事就定下了。

    他新收爱徒，让其去殿外候着，琢磨着来都来了，刚刚火候也可以，想和女娲再亲近亲近。

    刚刚是他失态了，这次保证只看看。

    砰！

    师徒二人被一并赶出宫外。

    陆北望着满地黑颜，脑门飘过一串省略号，低头和哪吒大眼瞪小眼。

    你一个当徒弟的，长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作甚，给我变。

    哪吒不会变，太乙还没教过，问题不大，陆北会，传授了两门变化之法，一为三头八臂，二……普普通通的一米二。

    嘭！

    陆北落下一拳，感慨还是熟悉的味道，拎着哪吒去往金鳌岛。

    时机已至，演也演不下去了，他这边已经拿下了女娲，是时候和弃离经合计一下封神开篇了。

    还有，某个带头大姐有点拎不清自己的斤两，野心日益飙涨。暂时不要揭穿真相，先把她捧起来哄着，摔疼了她自然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家庭弟位。

    “孽徒，待会儿见到你通天二叔，记得多要几个红包，二一添作五，功成之后为师分你一个。”

    ————

    昆仑山，玉虚宫。

    玉虚宫为圣人道场，位于昆仑山之巅，麒麟崖之上，三大无上仙宫之一，论规模气派，远超八景宫、碧游宫。

    玉虚宫虽无碧游宫万仙来朝，但也比八景宫门前冷清强得多，宫内门人、散仙众多，根行深厚者不计其数，最有名气的便是十二金仙。

    因为名气太大，又犯了杀劫，被玉帝点名上天为官，元始天尊不愿，凑齐人、阐、截三教，让兄弟们拉自己一把，有难同当，大家协心同力一起渡过难关。

    老子无所谓，他就一个弟子，谁倒霉也轮不到他，通天一开始是不愿意的，见大哥点头，二哥左右为难，咬咬牙就签了字。

    门人弟子各凭本事是吧，不是他吹，他的弟子很能打的。

    活该他倒霉。

    杀劫因十二金仙而起，玉虚宫早早关了大门，门人弟子虽可修炼，却再无听圣人讲道的大机缘，太乙真人至此，找到南极仙翁，宫门前跪拜一天才见到掌教师尊。

    “师尊，徒儿在陈塘关遇到了……”

    “汝之来意，吾已知晓，人王为变数，此劫大乱，尔后各安天命。”元始天尊面无表情，一番话听得太乙心头冰凉。

    “师尊，昏君修为不凡，也不知遇到了什么机缘，徒儿竟有些看不穿他。”

    “变数变数，若无一身本领，岂能成为变数。”

    “……”

    望着淡然清净的元始天尊，太乙一时不知从哪说起，只希望是师尊运筹帷幄，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之法。

    “太乙，灵珠子一事，以后你不用再去找他了，师徒缘分已断，此后他为人王弟子，是殷商先锋官。”

    “怎会如此？”

    太乙大惊失色，哪吒身具金光洞两件至宝，分别为混天绫、乾坤圈，师徒缘分一断，宝贝还能收回来了吗？

    宝贝倒是其次，关键在于徒弟，哪吒福缘深厚，有大气运傍身，为他消灾挡劫绰绰有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徒弟，让他上哪再找第二个？

    “怪只怪你口出狂言，在人王面前道出哪吒为灵珠子转世，又说他下凡只为辅佐人王，人王师出有名，只能如此。”

    “徒儿…悔不该。”

    太乙心下苦涩，张张嘴道：“那灵珠子牵扯因果极大，那位……”

    “慎言。”

    元始天尊看似冷漠，对得意门生还是挺在乎的，他没有将女娲牵扯进来，恩怨仅限于太乙和陆北，这么做对大家都有好处。

    有些事，升上去就下不来，下不来大家面上都难看。

    届时女娲成了言而无信之辈，元始天尊成了被打脸的软蛋，双方撕破脸皮，日后不死不休。

    为了一颗灵珠子，真没必要，让下面人自己处理就好了。

    此事，元始天尊算得纣王为女娲所用，只知纣王对女娲言听计从，女娲在乱世之中亦有图谋，尚不清楚女娲的真正用意，也不清楚纣王这个变数并非因女娲而来。

    “师尊，昏君之事另有缘由，徒儿算得七年之前，本该有三只妖物领法旨混入朝歌城，迷惑昏君大乱朝纲，未曾想…未曾想……”

    太乙犹豫了一会儿，咬牙道“云中子师弟枉为阐教门人，他竟带着一把降妖宝剑去朝歌见了纣王，不仅指明妖怪分身，还点醒昏君为殷商续了气运！”

    元始天尊沉默，云中子去朝歌乱嚼舌根，欲意何为，他也不是很懂。

    你好好地在山里修炼就是，闲的没事干去朝歌斩妖除魔，图个啥，把师兄们的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很有意思吗？

    元始天尊知道此事和云中子无关，有没有他，纣王那根线都会因女娲而变，只能说恰逢其时，云中子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点。

    但……

    还是那句话，总要有个人站出来承担一切，十二金仙的脑袋扑朔迷离，从原来的稳重，到现在的风云飘摇，必须得给个说法。

    这个说法，元始天尊和女娲不想给，给了大家就成了仇家。

    “师尊？！”

    “你持灵符而去，问一问云中子究竟何意，若他……”

    元始天尊话到一半，没有讲死，继续道：“终究是同门师兄弟，他不该如此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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