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自己的高度来看,人间的这些破事儿对我而言都不算什么。我担心的是真有一天自己要面对神国的那些强者,包括光明nv神麾下的战士们,还有那些试图用强硬手段对付人间的神族们,我将以何种姿态怎样的方式面对。每次一想到这些,我总觉得人间的这些破事真的不重要。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特别重要的,哪怕是我们所在的世界将在多少个纪元之后毁灭这种事。
深吸一口气,我让自己的思维尽量平静一些,用自己极尽可能平淡的口气说道:“什么时候你们家里的老人有兴趣了,咱们见个面吧。”
刘洋洋听到我这表态明显松了口气:“行……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我的事怎么样?”我问刘洋洋,说的自然是申请权限的问题。目前对于我来说,这件事可能比见艾雪更重要。
刘洋洋嘿嘿一笑:“既然你都表态了,家里当然会下大力气帮你办好。现在所有的矛盾焦点都集中在你这个人并不好控制上,如果你愿意做出依附于某个家族的姿态,相信大家心里都会觉得好过一些。”
我点点头:“明白,没有要求人无法打败,没有yu望的人生太过虚假,是这个意思吧?”
“差不多。”
得到了刘洋洋承诺的我再回到医院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人生的许多时刻都是这样,来一批人,走一批人,除了寂寞没剩下什么。我这恢复如常的首都医院里穿行,除了某个保安看到我之后脸sè大变之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目。那个讨厌的张潇和他更讨厌的老爸都不在了,我觉得这世界很美好。
藤秋颜的病房mén口堆了很多祈福的huā篮,写着各种听上去美好的祝愿。我随便看看,总觉得缺少一个“祝她成为一个普通nv子”的祝愿,心说自己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填上。
病房里不止是藤秋颜自己,医生和护士都不在,一个有些苍老又颇威严的背影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几天前那个下午,那个看似慈祥和蔼实则咄咄bi人的男子。
我对张腾跃还算ting有好感的,相比他弟弟的嘴脸,这个当哥哥的身为国家核心部mén部长,还能这么放下身段跟我聊天实属不易。那一天虽然未曾推心置腹互作肝胆地说些什么深刻的话题,这个部长阁下对nv儿的慈爱仍让我印象深刻。
藤秋颜也未必不爱自己的父亲,只是横亘在父nv之间的问题太纠结。以我这个外人的角度来看,这世间若有亲情在,还有什么不能原谅和释怀的?那些所谓烦恼,都是在幸福之后才慢慢滋生出来。
洁白的房间里藤秋颜正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空气中只有时钟滴答的声音。消毒水的味道从走廊飘入房间,mén口站着的两个贴身保镖看到我抬tui就要进去,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拦我。
也许只是不到一眨眼的瞬间,我已经闪身进了房间,那两名专业人士伸出来的手还悬停在半空中,回头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我坐到张腾跃身边,表情犹如见了鬼。
张腾跃见是我,也不惊讶,挥挥手让那两个打算掏家伙的保镖站回到mén口,转过头来对着我微微颔首致意。
此时此刻,我眼前这个老人再无那种惊人的气势与威严,剩下的只有深深疲惫。我能感觉到这位张部长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不止二十年,也许那些平日聚集起来的种种打击都在这一刻生了效,让这个老人明白了自己终究是个老人而已。
藤秋颜依然低着头没说话,病房里的空气有些尴尬,她当然知道我已经来了,只是碍于父亲在场,之前亲情又被撕裂得破碎,此时此地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亲情于我来说是无上的奢侈品,见到两人都陷入无语之地,我免不了心中一阵难过。相比这两人,我那个该死的舅舅带给我的回忆可是一点快乐都没有的。
“张部长……”我想了想,打破沉默道,“你不要太绝望,我相信总有办法的。”
张腾跃苦笑了一下,对于这种安慰大概今天已经听到太多,他甚至连回一句得体的话都懒得。
我的话没能让张部长如何有反应,原本一直垂着头不说话的藤秋颜却猛然抬头,双目中带着不可思议的信任凝视我。
迎着藤秋颜的目光,我坦然地笑了笑,在她爹惊讶的目光中抓住藤秋颜的手,轻轻拍了拍。
“安心养病,我会竭尽全力。”
这样的承诺对于藤秋颜和我来说都已经不是第一次,她对我微笑了一下,苍白的笑容脆弱又美丽。我们都没管藤秋颜身边还坐着个部长级的高官老头子。对于我而言那些凡尘俗世的规矩本来就ting可笑,对于藤秋颜来说连生死都快看透了,当着自己父亲lu出另外一面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