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再回首已然看不到任何的牵挂,曾经的双江如此,眼前的西宁同样如此。
“呵呵,你这小滑头,说话做事都是滴水不漏的,实在是后生可畏啊。不过,从现在看来,当初走那一步棋是我错了,刘鼎锋在江南的时间太长了,思维已经僵化,根本不足已适应双江发展的复杂局面。脱离了实际,一切都是空谈,急功近利,浮夸冒进,一味的照搬照抄江南的发展模式,这迟早是要出大问题的……”白晰丰润的双手,丝毫看不出他的主人是一个接近八十岁的老人,而刘治的烹茶的手法也很娴熟,行云流水般的冲洗浸泡,不过一会的工夫,一缕浓郁的香气就开始往鼻子里钻,精神随着香气不由地一振。不过,对严宁触动更大的还是刘治所说的话,老人年纪虽然大了,但脑袋不糊涂,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对刘鼎锋在双江的执政理念做出了犀利的研判品评,却是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双江特有的流人文化赋予了双江人民斗争的精神,当年南洋同志把双江作为革命根据地抗击日寇,一举奠定北江省革命事业的大格局,所倚重的就是双江民风的彪悍,就是人民敢于反抗的精神。刘鼎锋到了双江,不顾人民群众的利益,短期内或许还能应付过去,但时间一长,双江势必会像火山一般爆发出来,这个教训将是惨痛的。可惜他还不自知,不听劝,认为我是抱着老脑筋看问题,呵呵,还真应了你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啊!”老人的话里透着对刘鼎锋所作所为的失望,而在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始终风轻云淡,不着一丝痕迹的脸上才流露出一位老人,一位父亲该有的神情。而事实上,这句话也触及了严宁心里对双江发展形势的心弦。
“刘老,当初我和刘书记一起研究双江的发展方向,您也在场,记得我对刘书记说过,双江的工业基础完备,只要按部就班,顺势而为,双江的发展不成问题。针对双江的发展弊端,我也曾做出一些规划放到了小易那里,可是刘书记去了几次,都没有认真的看一看。我想这是两种思想体系的不相容,倒底谁对谁错,还有待于时间的进一步检验,现在就下结论,为时尚早……”刘鼎锋太急了,步子迈的跨度也太大了,在有限的财力支撑下,盲目的增加投入上项目,缺少必要的针对性和侧重点,很容易造成顾此失彼,乱成一团。等这个乱摊子到了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估计就是刘治所说的火山爆发的时候。无论从哪方面讲,这个情况都不是严宁希望看到的。
“不需要时间检验,我干了一辈子经济工作,孰优孰劣还是分得清的,脱离了客观实际的发展思路,哪怕做的再花团锦簇,再冠冕堂皇,也禁受不起实践的检验,刘鼎锋败局已现,却要拖累双江人民跟着受罪,唉!这是造孽啊……”刘治的额角的青筋鼓起了老高,痛心疾首溢于言表,严宁能够感受到这位老人,老领导对人民群众饱含的深厚情谊,也能感受到他看着刘鼎锋走向悬崖边而无能为力的失落和无奈,这是一种复杂而又矛盾的心情。
“刘老,情况不一定有你想像的那么糟,双江的工业基础完备,只要跨过了发展的起步阶段,一切都会变得平稳起来。而且,刚才咱俩不都说了吗,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把子女领进门,指出了路,已经尽到了为人父母的责任,至于剩下的路怎么走,还得靠他们自己……”双江的发展就像一辆弯道追赶的大型客车,超过去了,从此海阔天空,足矣奠定发展的根基。超不过去,则是车翻人亡,双江人民都要经历畸型发展所带来的阵痛,这就是为改革失败而交纳的学费。
“不说了,不说了,不能让不高兴的事情毁了这壶好茶。严宁,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虽然你没叫我一声爷爷,但我仍然把你当做刘家的姑爷,你在西北发展经济,我帮不上什么忙,就卖个老脸给你拉个项目,你可不行嫌弃,这都三点了,人也该到了……”轻轻地给严宁续上了水,刘治微笑的看向了严宁,混浊的眼晴里透出了一道精光,满脸尽是一片期望。
“哎呀,刘老,我来晚了哟,您老见谅,见谅啊……”听了刘治的话,严宁微微一怔,礼貌性的拜会还能有项目拿?可还没等严宁表示一下感谢,古朴而笨重的钟声当当响起,一个豪迈中带着几分圆滑的声音伴着钟声飘进了客厅中,引得严宁随之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