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长公主要驸马爷过继明王的庶子?你该不会听错了吧?过继了皇族子侄,肯定要承袭爵位,蕴少爷怎么办?”
“老婆子怎么会听错呢?长公主已吩咐人准备了,蕴少爷算庶子。”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李姨娘沉着脸斥退婆子,心里又有一番算计。
当时,她出面说服沈蕴,就是以承恩伯的爵位为诱饵。现在,承恩伯的爵位马上要落到别人身上,沈蕴会怎么想?会不会因此恨上她?
随即,她冷哼一声,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容。当时她诱惑沈蕴,只是想算计沈妍、打击汪仪凤。现在她的目的已达到,沈蕴当不当承恩伯世子与她有什么关系?这事也不是她能做主的,沈蕴也不能恨她。再说,沈蕴闹腾半天,最终一无所得,不是更令汪仪凤窝心吗?她巴不得有机会看汪仪凤和沈妍的热闹呢。
她想了想,冲身后的丫头招手说:“去请蕴少爷过来,就说我有事求他。”
丫头应声下去,李姨娘站起来,看向几位贵公子,微微摇头,轻叹一声。沈蕴进到花亭,李姨娘示意他走近,跟他细细耳语了一番,听得沈蕴连连点头。
“姨娘放心,这件事由我来做,不会让姨娘担半点干系。姨娘对我有恩,我也是知恩必报之人,再说,让二妹妹这么娇贵的人嫁给孙亮,我也觉得可惜。”
李姨娘唉声叹气,“我问过娇儿,她和孙亮确实是清白的,我、娇儿还有庞姑娘都被人算计了。我跟驸马爷说了几次,他都听不进去,还打骂我,唉!”
沈蕴咬牙冷哼,“我一听说此事,就知道有人设计陷害,要不怎么会这么巧呢?姨娘是良善人,掩饰不说,我也知道是谁。行此恶毒之事,伤害无辜,除了沈妍,再无二人。姨娘放心,沈妍算计我们,我们也会算计回去,决不让她得意。”
“蕴少爷,你真是知书明礼之人,驸马爷和长公主疼你,我也敬重你,可你姐姐她……”李姨娘哭天抹泪,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终于找到倾诉之人一样。
李姨娘拉着沈蕴哭诉,表面哀哀凄凄,心里却咬牙切齿得意。趁沈蕴还不知道慧宁公主和沈承荣要另立承恩伯世子之事,她赶紧利用沈蕴,把那件事做成。
事成之后,沈蕴就是被慧宁公主赶出承恩伯府,也与她无关。沈妍施计陷害她和沈娇,她蛊惑沈蕴,让他们姐弟成仇,也等于往沈妍心里扎钉子。
……
用过午膳,慧宁公主活动了一会儿,正准备午间小睡。一个太监匆匆跑来跟陆公公耳语了几句,陆公公脸色一沉,忖度片刻,进屋回禀慧宁公主。
慧宁公主摇头冷笑,“真是好计谋,连承恩伯府的脸面都不要了,去恭喜驸马爷,他这个亲生儿子比他更胜一筹,只是手段太嫩,让人不耻。”
沈蕴和几名贵公子在湖中饮酒泛舟,吟诗谱曲,误入芙蓉水榭。沈娇正在芙蓉水榭洒泪轻歌,翩翩起舞,看到外男入内,躲闪不及,惊急之下,哭得楚楚可怜。几个饮酒正酣的贵公子看到秀美雅致的佳人,怜香惜玉之心大盛。
几位贵公子都有爱美之心,争着讨好沈蕴,通过他美言而得沈娇青眼。沈蕴给众人出题,谁答上来,谁就留下来安慰沈娇。结果,锦乡侯世子的嫡次子庞昊夺魁,留在芙蓉水榭陪伴美人,对酒当歌,享受人生至乐。
等众人再回到芙蓉水榭,庞昊和沈娇正相拥而卧,早已做出苟且之事。沈蕴目的达成,心中大乐,脸上表现得着急惊慌,赶紧让人去请沈承荣。
沈承荣看到这一幕,气得跳了脚,当即就要打死沈娇,被沈蕴和李姨娘苦求阻拦。沈娇要死要活,沈承荣无奈,只好找锦乡侯世子商量解决此事的办法。
“长公主,这件事……”
慧宁公主冷哼一声,“装做不知道,等沈承荣来向本宫回禀此事最终如何解决就好。陆公公,你提醒沈承荣别忘记明天接秦康入府,顺便提醒他妥善安置沈蕴。本来本宫看沈妍的面子,想让沈蕴留在承恩伯府做庶子,现在看来是本宫心软了。把沈承荣要过继秦康并立秦康为世子之事公开,让沈蕴自己知道进退。”
“是,长公主,奴才这就去吩咐。”
“李姨娘把主子当傻子,事情做过了头,也该吃大亏了。”
玉嬷嬷观察慧宁公主的脸色,听她这么说话,就知道事情该怎么做了。李姨娘费尽心思,不想让沈娇嫁给孙亮,到头来,还是白忙活一场。
慧宁公主午睡起来,刚洗漱完毕,准备批阅奏折,太监禀报说沈承荣和锦乡侯世子求见。慧宁公主知道为什么事,冷笑几声,让人把他们带到花厅。沈承荣和锦乡侯世子给慧宁公主行礼之后,都默不作声,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来找本宫讨债吗?”
几个月前,因为庞玉嫣之事,沈承荣和锦乡侯世子连祖宗都骂出来了,已经闹掰了。后来,经狐朋狗友一沟通,两人就彼此谅解,很快又和好如初了。
小人之交,根本就没有道德底限,一切只不利益出发。
沈承荣轻描淡写,说了沈娇和庞昊的事,一再指责庞昊因饮酒而生色心。锦乡侯世子不甘示弱,强调庞昊被沈蕴蛊惑,斥责沈承荣教子教女无方。若不是顾忌慧宁公主在场,两人又要大骂出口,甚至大打出手了。
庞昊是锦乡侯世子嫡次子,其实也不是正妻所出,而是从小伺候锦乡侯世子的一个丫头所生。庞昊三岁时,庞家进了刺客,那个丫头为救锦乡侯世子被人一剑刺中了要害。她临死之前,别无所求,只让锦乡侯世子照顾好庞昊。
锦乡侯世子感念与这个丫头从小的情意及救命之恩,就把庞昊养在正妻名下。庞昊有些小聪明,又能言善道,虽然是伪嫡子,却颇得锦乡侯和锦乡侯世子疼爱。锦乡侯出门会友,不带嫡长子,却喜欢把他带在身边。
沈娇是妾室所出,连个伪嫡女的身份都没有,因孙亮之事污了名声,有了口头的婚约。如今,又和庞昊行出苟且之事,若传出去,名声更差。
沈承荣被李姨娘说服,想退掉沈娇与孙亮的婚约,让沈娇嫁给庞昊。锦乡侯世子不答应让庞昊娶沈娇,可庞昊坏了沈娇的清白,理亏在前,无计可施。两人大吵大闹一场,别人劝了半天,也说不出个长短,就来找慧宁公主评理了。
慧宁公主嘬了口茶,说:“本宫认为此事错在沈蕴,他住进承恩伯府半年有余,难道不知道芙蓉水榭是女眷游玩的地方吗?本宫这些年一直在芙蓉水榭招待尊贵的女客,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被人说出什么闲话呢。”
“长公主恕罪,蕴儿饮酒误事,才……”
“庞昊坏了娇儿的清白,他饮酒误事惹出麻烦就可以原谅吗?”慧宁公主冷哼一声,转向锦乡侯世子,又说:“此事因沈蕴而起,本宫惩罚他,一会儿让驸马赶他出去,这也等于给了你一个交待。至于庞昊沾污娇儿清白之事,本宫实在不知这件事该如何处理,还是你跟驸马商量,决定之后,禀报本宫就行。”
“长公主,蕴儿他……”沈承荣一听要把沈蕴赶出门,很着急。
慧宁公主慢条斯理喝茶,并不理会沈承荣,也不多作解释,就说明她意已决。
锦乡侯世子见慧宁公主因为这件事就要把沈蕴赶出承恩伯府,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慧宁公主虽没有明确此事如何处理,但此举打了沈承荣的脸,就等于给他撑了腰。他咬定钢牙,无论怎么罚庞昊,都不答应让庞昊娶沈娇。
“好了,此事因沈蕴而起,他饮酒误事也罢,成心而为也好,本宫已经处置他了,你们还要没完没了烦本宫吗?”慧宁公主顿了顿,又说:“孙亮祖上也做过官,他又是读书人,你们行事也要顾及天下读书人的感受,别恣意而为。”
“多谢长公主教导,臣遵命。”锦乡侯世子很高兴,赶紧躬身施礼,向慧宁公主道谢,又转向沈承荣,“沈兄,你我相交多年,别为这点事伤了和气。令嫒已有婚约,此事若传出去,虽说毁了我儿的名声,你让令嫒如何做人?我们也会被天下读书人指责。不如我多出钱财,让令嫒风光大嫁,也圆了你的脸面。”
沈承荣也觉得让沈娇与孙亮退婚不合适,这门亲事是他亲口答应的。可听李姨娘一哭诉,沈蕴又在一旁帮腔,他就没了主意。慧宁公主不支持沈娇与孙亮退婚,锦乡侯世子又不答应让庞昊娶沈娇,把沈娇嫁到庞家是他们一厢情愿。若让锦乡侯世子放血,把沈娇风光大嫁,这样一来,他里子面子也就全有了。
“好吧!唯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沈承荣见好就收,同锦乡侯世子一起向慧宁公主告退出来,两人又密谈一番,就和好如初了。
目送沈承荣和锦乡侯世子出去,慧宁公主冷哼一声,嘴角挑起轻蔑的冷笑。
竹笛声响起,打断了慧宁公主沉思,她赶紧拿起一管玉笛吹响。片刻功夫,一个黑衣人从后窗跃入,递给慧宁公主一封密信,又从后窗敏捷退出。
慧宁公主拿起密信,仔细看了一遍,就把密信扔进玉盏,倒入洁白的溶液毁掉了,“玉嬷嬷,准备一下,摆驾济真堂,去会我们一位老朋友。”
……
济真堂里,来往之人络绎不绝,除了来看病的人和来拿药的人,还有来洽谈生意的客人。大夫连续接诊,伙计管事匆匆穿梭,忙得脚尖都不沾地了。
沈妍不在京城,归真就成了济真堂的大管事,天天有做不完的事。当然,他也不白忙活,除了每月有高额的薪水,药房还有他的一股红利,年底发红包也是他最多。比起当年在金州为几文钱求人的日子,他现在可谓是活在了天堂。
两个管事送来几本账,归真大概问了一下情况,交待了他们几句,就抱着账本回了房间。他刚进房间门,两把长剑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吓出他一身冷汗。
慧宁公主笑意吟吟朝归真走来,“柏轻寒,柏太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吧?”
“你……”归真知道自己被识破了身份,脸色大变,账本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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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更了一会儿,起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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