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话,当然会极力反对沈妍在项家出嫁,以免主子不喜,误了前途。
“这、这可如何是好?”汪仪凤哽咽落泪,这回是真的哭了。
众人安慰汪仪凤,对项家长房颇有微辞,却不能畅快直说。项氏在场,项伯父和项大太太是她的亲生父母,众人怎么也要给她留几分面子。
汪夫人叹了口气,说:“这引凤居又宽敞又豁亮,仆妇也多,人气也旺,又是妍丫头自己的宅子,怎么不让她在这里出嫁、非从项家嫁呢?”
“我是想……”汪仪凤哽咽几声,“让她从项家出嫁也是老太爷的意思。”
“你是想给妍丫头找个倚仗,怕她被人小瞧了,将来受气。老太爷喜爱妍丫头,又顾及你的面子,才让项家揽下这事。这样一闹,项家被人笑话,妍丫头不是更没脸面?要依我说,就收拾引凤居,自己的宅子,谁的脸色也不用看。”
项云玫心说:“是呀!母亲,不如让妍姐姐在引凤居出嫁,这里虽说离胜战侯府路程远一些,也误不了吉时,要不我们去跟妍姐姐商量商量。”
“妍丫头病着,就别烦扰她了,你派人直接告知胜战侯府,更改迎亲的路线就行。”汪夫人毕竟年长,生姜还是老的辣,言谈行事比汪仪凤更老练沉稳。
“那就改到引凤居吧!一会儿我再跟妍儿去说。”
汪仪凤想了想,交待了管事的丫头婆子一些琐事,又叫来白芷黄芪仔细吩咐一番。黄芪去给胜战侯府送信,把送聘礼和成亲的地点都改到引凤居。白芷召集引凤居和生产间的大小管事,公布这一决定,让他们各自准备。
“母亲,我带人回府里取妍姐姐出嫁备下的东西,您还有事要交待吗?”
“我没什么事,告诉你姨娘看好家、留心兴阳县主的胎就行。”
兴阳县主的预产期在三月中旬,离现在还有二十日左右,本应该汪仪凤这个婆婆照顾。遇上沈妍这边有事,汪仪凤抽不开身,就交给了刘姨娘照顾。
诏哥儿晃着小脑袋,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拉着项云玫的手,仰着白嫩嫩的小脸,很认真地说:“七姐姐,要银子,五千两,要回来。”
“什么五千两?”项云玫怔住了。
“就是、就是姐姐给的,姐姐……”诏哥儿见项云玫不明白,很着急。
汪仪凤把诏哥儿揽在怀里,叹气说:“你妍姐姐给过大奶奶五千两银子,说是备嫁用的,府里要是不操持你妍姐姐的婚事,就跟大奶奶把银子要回来。”
项老太爷让项家操持沈妍的婚事,项大太太和项大奶奶百般不情愿,却也没推脱之辞。项大奶奶就找汪仪凤说道,漫天开口,说给沈妍备嫁大概要花三千两银子。沈妍不是项家的女儿,项家公中没打算这笔开支,让汪仪凤拿出这笔钱。
备嫁所需的银子不用于准备嫁妆,而是布置陈设喜房的花费和打赏仆人的喜钱,还有成亲之前宴客和成亲之后回门时娘家的使用银两。象项云环这样的嫡女出嫁,也没花到两千两银子,项大奶奶要三千两,确实是狮子大开口。
沈妍得知此事,让人给项大奶奶送去了五千两银票,备嫁绰绰有余。按沈妍的意思就是此事要麻烦项家,她出手大方些,项家人推磨办事也给力。
现在,不需要项家操持沈妍出嫁之事,把银子要回来也理所当然。
“我去找大奶奶要,大奶奶只让人把出嫁备下的东西送过去了,压根没提银子的事。”项云玫自告奋勇,本不就跟长房憋了一口气,绝不能让他们占便宜。
汪仪凤点点头,“让兰红跟你去,你妍姐姐给大奶奶银子时,兰红在场。”
汪夫人拉过诏哥儿,摸着他的头说:“你可真是机灵鬼,比大人还结记事。”
众人也都叹服诏哥儿记事比大人还周全,听汪夫人夸他,也都跟着凑趣。
诏哥儿被夸得心里兴奋,小脸通红,很想表现,“我、我知道姐姐去……”
丫头来报说沈蕴来了,诏哥儿立刻捂住了嘴,想说的话硬憋进了肚子里。白芷说沈蕴每次来都鬼鬼祟祟,让丫头们打起精神防备,诏哥儿也留心了。
汪仪凤让丫头交行厨房预备席面,款待汪夫人等人,就亲自去应付沈蕴了。
想到沈蕴,汪仪凤就头疼心痛,她从小费尽辛苦拉扯大的孩子,没想到现在竟离心至此。他听外人的话,信任仆人,跟自己的母亲姐姐都生份疏离了。
最初,沈承荣让沈妍和沈蕴姐弟认祖归宗,汪仪凤为他们的前途考虑,没反对。经历了这么多事,沈妍和沈蕴又单独立户了,她就不想再让沈妍和沈蕴再同沈承荣来往。可现在沈蕴受人蛊惑,一门心思要认祖归宗,汪仪凤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去。沈蕴每次来引凤居,都是来探查消息,根本不关心沈妍出嫁的事。
为此,汪仪凤苦口婆心劝过很多次,讲道理磨破了嘴,仍拗不过沈蕴的一门心思。她为沈妍的婚事劳心费力,沈蕴还找事,汪仪凤对这个儿子也失望透顶了。
沈蕴见汪仪凤进来,就直说要见沈妍,说想跟沈妍面对面说说话。汪仪凤不同意,说是怕过病气给沈蕴,沈蕴不相信,说汪仪凤哄她,母子就吵起来了。
汪夫人和项氏等人想来看沈蕴,刚到前院,就听到他们母子吵闹。她们准备进去,就见沈蕴气乎乎冲出来,险此把汪夫人撞个跟斗,也没理睬,就离开了。
汪仪凤伤心气急,痛哭叹气,汪夫人和项氏等人赶紧劝慰她。她们本来是到引凤居做客,现在都成了劝客,一顿饭都吃得很不痛快。
夜深人静,繁星璀灿,微风拂过,引凤居内气死风灯笼晃动着微黄的光芒。
六条人影来到引凤居墙外,愣了一会儿,互相打了手势。四个纤细的身影先把包袱扔进去,又翻墙而入,后面一个抱起另一个试了几次,才跳进去。
“妍儿,去花朝国这一个月,你又重了,真不该让你放开肚子吃美食。你在花朝国订好的衣服要是穿不进去,或是一穿就撑绷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那衣服打出了一寸的宽裕,能穿不进去吗?”沈妍拍了沐元澈一巴掌,又说:“你想耍戏我,才故意蹦几次,要不再试一次。”
沐元澈感觉到银针抵在他腰上,赶紧摇头,“不试不试,你越吃越苗条了。”
“这还差不多,你赶紧回府吧!过两天要下聘,还有好多事需要准备。”
“都半夜了,我又累又困,你也不留我进去坐坐。”沐元澈揽住沈妍,手指在她脸上轻轻划了几下,“妍儿,成亲后你会不会天天扎我?”
“我……”沈妍无言以对,她知道沐元澈所说了“扎”是用针灸的针扎,可这个问题容易让人浮想连翩,她的思想很不纯洁,才会想到别处。
“你要是天天扎我,我……”
“好了好了,我不扎你,我……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问题以后再讨论。”
沈妍好说歹说,又被沐元澈上下其手揩油半天,才把他打发走了。四个丫头与他们保持了三丈的距离,在等沈妍,见沐元澈一直磨叽,她们都不耐烦了。
“进屋吧!”沈妍冲丫头们挥了挥手,大步在前,朝正院走去。
白芷黄芪提前接到消息,半夜了都没睡,一直在等沈妍几人回来。听到脚步声,她们赶紧打开门,满脸欣喜给沈妍施礼,又同山橙等人互相问候。
“先吃东西、睡觉,所有事都等明天再说。”
第二天,沈妍早早起床,洗漱梳妆完毕,指挥丫头们收拾东西,听白芷黄芪讲述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她感叹不已,没多说什么,就给丫头们分配了新任务。
“姑娘,你来看。”白芷把沈妍领到主院的厢房。
厢房一角放着一口长六尺、宽三尺、高三尺的红漆大木箱,实木制成,隔窗一看,很象一口棺材。木箱上盖着厚厚一层白布,就更形象了。
“这就是你们给我备下的冲喜物件?”
“奴婢们私下对外是这么说,其实不是。”白芷笑嘻嘻打开了木箱。
木箱里装满黄豆粒大小的实心金豆子、铜钱大小的空心金锞子和实心银锞子。黄白两色映衬着红漆木箱和朝阳的桔晕,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沈妍很满意,拍着箱子问:“这箱东西花费了多少银子?”
“连上工费大概花了八千两。”
“太少,我不是说让拿出五万两做这些东西吗?”
“奴婢怕动静太大,会让人知道姑娘的计划,只找了一些打造金银饰物的小工坊来做。一个月了,他们满打满算才做了一箱多,那一箱下月才能送来。”
“让平海带人到京郊的金银铺子,别怕花工钱,一个月内必须再做出四箱。”
白芷施礼应声,出去传话。沈妍摸着满箱金银,嘴角挑起轻蔑的冷笑。
在君为臣纲的社会形态中,皇权至高无尚,确实厉害,但有一样东西能与皇权抗衡,那就是银子。皇权能让人瞬间贫达荣辱,而充足的金钱能左右皇权。
这些年,沈妍积下了不少钱财,去年,她在济真堂和生产间的分红就有二十万两银子之多。她不受皇权护卫,但她有强大的后盾,充足的银子,她要给自己争这口气。同一天成亲又怎么样,吸引众人目光的不是皇权富贵,而是别出心裁。
“姑娘,夫人在暖阁等你呢。”
沈妍点点头,快步去暖阁,和汪仪凤母女相见,执手感叹哽咽。母女互相安慰一番,讲了许多人情世故的话题,又开始商量下聘成亲的事。汪仪凤知道沈妍另有主意,就表明她只是协助,一切听从沈妍安排,这令沈妍宽慰且感动。
两天之后,胜战侯府下聘礼,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沈承荣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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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这一章我预计分三章来写,大概一万五千字左右,这一章仍是前凑和铺垫。着急的童鞋尽管喷,我准备好了锅盖。
还有关于沈蕴,我一直犹豫怎么写他,最后决定让他吃些苦头,再回头。
说书中恶人太多,女主没朋友亲们,其实你们错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困难的时候有人帮,很不容易,根本不可能太多,这是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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