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承荣气得差点吐血。此次弹劾项家,沈承荣积极踊跃,冲锋在前,恨不得马上把项家抄家灭族。
当着众多官员,沈承荣嘲笑项怀安娶汪仪凤是拾了他的破鞋。还要送一个玉臂千人枕、红唇万人偿的妓女给项怀安,说是要同汪仪凤做伴。
项家此时仍处于浪尖风口,步步谨慎,事事小心,不敢多言一句,只能咬牙忍耐。否则,项怀安就是再有文人风度,也要掌沈承荣耳光了。
汪仪凤气得心疼,又不小心动了胎气,难受了半天,项怀安反而要安慰她。
沈承荣无情无义,灭绝人性,对自己贪图富贵、抛妻弃子的话题很避讳。现在,他越变越无耻,竟然当着众人提起往事,他就不知道讽刺项怀安的同时也骂了自己?看来,在慧宁公主的威严之下,他的心理已经扭曲变态了。
清风送爽,丹桂飘香,流火七月悄然而别,金秋八月翩跹而至。
朝堂上弹劾打压项家的风波慢慢平静,项家元气大伤,没几年的积累,很难恢复以前的风头声势。艰难沉闷的日子总算过去了,可项家合族上下却没有一个敢放松。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只怕一不小心狂风暴雨袭击的日子卷土重来。
项家内宅也很安静,外面的风波感染了内宅的女眷,别说打架,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在元家周旋下,项大奶奶从家庙出来了,可她连走路都不敢抬头了。项大太太打着为家族祈福的旗号留在佛堂,其实就是怕别人戳她的脊梁骨。
项二太太中风了,半身不遂,口歪眼斜,说不清话,脑子却很清楚。她死性不改,还想难为汪仪凤,沈妍给她“医治”了几次,话能说清了,脑子不清楚了。
项家二房的庶务全部由汪仪凤掌管打理,长房的家事由项大奶奶掌管。两房对外的交际,全由汪仪凤安排,项大奶奶怕遭人非议,连二门都不敢出了。
针对项家的风波过去,项家外面和内宅都安定下来,沈妍也松了口气。汪仪凤现在项家站住了脚,又基本上当了两房的家,以后她就不用替汪仪凤操心了。
引凤居的生产间由几个管事打理,不用沈妍亲力亲为,她只需定期给管事们开会,让他们汇报各自的工作,讨论问题,她再给他们宣布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
金财神派了极有经验的管事负责卫生巾、药用精油和化妆品的销售,并让他们听命于沈妍。这方面事务无须沈妍费心,她只需给他们规划一个销售思路。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些产品就家喻户晓,慢慢开始大把赚银子了。
她定期到济真堂坐诊,名气早已在京城打开,她出诊的日子,来找她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她医术高明,不只对症下药,还对人下药,受到众人的信赖和尊重。
入秋之后,天气凉爽,金财神也就出去游山玩水了。济真堂的小事由归真打理,大事仍由她掌管,好在几个管事都很得力,她只需动动脑、动动嘴,也不累。
花朝国与大秦皇朝正式建交,开通了一条航海线,从花朝国直通大秦皇朝的津州海港。特造的大船昼夜航行,从津州到花朝国只需要几天的时间。
航线开通,萧水葳要回花朝国,打算带花朝国的特产来大秦皇朝贩卖。她邀请沈妍与她同行,船放慢速度,可以观赏沿海风光,还可以到花朝国玩几天。
当时,项家还没安定下来,沈妍不敢离开,金财神要代她去。沈妍和萧水葳都不同意,金财神许诺了沈妍很多东西,只要沈妍答应,萧水葳就没意见了。
沈妍在引凤居给管事们安排好工作,准备明天处理济真堂的事务。见天色还早,就来到项家,给汪仪凤带来一些药物,又给项云环姐妹带来几块布料。她到达项家,夜幕已降临,刚到二门下车,就见沈蕴匆匆忙忙跑过来。
“姐姐,你可来了。”
“有什么事?”
沈蕴把沈妍拉到一边,说:“徐哥哥让我给你捎个口信,说这段时间忙着读书,一直没给你写信,等考完了再一块给你写,让你别挂念。”
“知道了,你明天见到他就转告他好好读书,我没事。”
项家被弹劾,和项家交好的家族一下子就跟项家疏远了。徐家二房本想把徐慕绣嫁给项云诚,因为项家陷入这场风波,徐家二房和项家的关系很快平淡了。
徐慕轩怕沈妍担心的安危,写了几封信劝慰她,坚信项家没事。他和沈妍私下通信的事被徐秉熙和松阳郡主发现了,罚他在祠堂跪了三天,他不敢再给沈妍写信。现在风头过去,他又要抓紧时间备考,更没时间与沈妍联系了。
沈蕴抓住沈妍的手,有点紧张,“还有几天就秋闱了,也不知道徐哥哥准备如何。外公说他悟性最高,学识最广,又擅长举一反三,考中肯定没问题。”
“你准备如何是他的事,你紧张什么?”沈妍满脸微笑,帮沈蕴整理衣衫。
她穿到这个时空时,沈蕴才六岁,艰苦的日子,有弟弟跟她同甘共苦,也多了一份乐趣。在她的心目中,沈蕴是弟弟,又象她的孩子,感情更深一步。
“徐哥哥说让我明年参加院试,先下场试试,我有点害怕。”
沈蕴去年考中童生,汪孝贤夸他成绩不错,他本打算今天春季参加院试。项怀安带家眷回京述职,他不能留在金州参加考试,只能拖到明年了。
“别怕,你能考中最好,考不中姐姐照顾你,别担心将来的日子。”
“我要照顾姐姐才对。”沈蕴低头犹豫半晌,才说:“姐姐,他又找我了。”
“他说什么?”沈妍紧紧皱眉,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沈蕴刚到京城,沈承荣威逼利诱,就想要回沈蕴。沈妍警告了他一次,威胁说他再敢骚扰沈蕴,就告诉慧宁公主,沈承荣才消停下来。
“他说给我买了一套院子,就在太学附近,让我搬离项家。还说要是项家敢把我记入族谱,他会再找人弹劾项家,到时候项家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
沈妍叹了口气,问:“蕴儿,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认他,当年,他根本不认我们,还差点杀了我们。可我也不想入项家的族谱,若是因为我,让项家再被弹劾,娘岂不是也要受连累。”
“蕴儿,你别担心,姐姐知道怎么做,你安心读书就好。”
沈承荣不配为人父,沈妍绝不会认他,也不想让沈蕴认他。若是让沈蕴记入项家的族谱,将来也会有麻烦,毕竟沈蕴是外姓,又有沈承荣这个生父。
她现在足有能力照顾沈蕴,又何必让他归入哪一家呢?她打算买套宅院,归到沈蕴名下,让他自己在京城安家落户,不受家族的限制不是很好吗?这关系到沈蕴的将来,是一件大事,她要跟汪仪凤商量,还要听项怀安的意思。
这几天项家刚安定下来,她不想多生事端,让项怀安分心。她计划先打消沈承荣的念头,再跟项怀安提让沈蕴独自立户的事,免得被沈承荣牵制。
沈承荣这人确实可恶,太欠教训,弹劾项家时,他蹦达得最欢,又恶语侮辱汪仪凤。他知道沈蕴良善纯正,又拿项氏一族的安危来威胁沈蕴。
沈妍心里憋了一口恶气,不狠狠教训沈承荣,就天理难容了。反正她和沈承荣之间早已没有半点父女亲情了,沈承荣恨她,她也没必要顾念情面。
姐弟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沈蕴回外院读书,沈妍去见汪仪凤。汪仪凤大腹便便,正和项怀安还有项云环姐妹逗白肉团子玩,一家人其乐融融。
看到沈妍,白肉团子以冲刺速度扑向她,“姐姐,吃火龙果。”
沈妍不抱他,两手把他提起来放到一边,给汪仪凤和项怀安行了礼,又同项云环姐妹见礼。得知沈妍还没吃饭,汪仪凤赶紧让下人给她准备吃食。
项怀安跟沈妍说了几句话,就去处理公务了,沈妍同汪仪凤几人边吃饭边说笑。过了一会儿,汪仪凤让项云环姐妹带白肉团子去暖阁,她跟沈妍单独说话。
“今年中秋节,徐家二房没送节礼,长房的节礼前几天就送来了。”汪仪凤拿出一份礼单,让沈妍看,礼物都很贵重,足见徐家长房送礼的诚意。
大秦皇朝有一个约定俗成的习惯,两家订了亲,逢年过节,男方要给女方送节礼,女方再回礼。亲戚朋友过节也要彼此送礼,但同订亲的人家送的礼不一样。
今年端午节之前,项云谦把沈妍接回项家,徐家二房就给项家二房按两家订亲的标准送了一份礼,这就等于徐家二房承认与项家二房有儿女订过亲了。
徐慕轶改聘项云环,徐家长房给项家二房送来中秋礼,徐家二房不可能忘记这事。中秋节很快就到了,徐家二房没送礼,这又是什么用意呢?
沈妍笑了笑,说:“不送就不送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汪仪凤拉沈妍坐下,低声说:“我刚才跟你项伯伯也说起这事,徐家二房不送节礼,是不是对你和轩哥儿这门亲事不满啊?”
“我不知道。”沈妍听汪仪凤这么问,心里很别扭。
“听你项伯伯说以前徐家人见到他很热情,自从项家这次被打压,徐家人一下子就跟他生疏了。你项伯伯也担心这门亲事有变故,要托人私下打听打听。”
沈妍摇头一笑,问:“能有什么变故?”
“马上就秋闱了,轩哥儿若是考中举人,徐家声望肯定会大涨。现在项家被压制,声势大不如前,你又不是项家的正经小姐,我担心徐家二房会退亲。”
“退就退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退亲,谁能管?”沈妍说完这句话赶紧捂住嘴,娘要嫁人这种话怎么能当着汪仪凤的面说呢?
汪仪凤绷着脸叹了口气,斥责道:“不许胡说,项家现在受打压,人们也都知道你搬出了项家,徐家要是真跟你退了亲,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娘,您别担心,不会退亲。”沈妍抱着汪仪凤的胳膊撒娇,温言软语劝慰。
几个月前,听说端宁公主相中徐慕轩,她心里很难受。现在,她的心境改变了很多,如果徐家真跟她退亲,她会觉得气愤、没面子,却也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她在这个时空虚岁才十六,有产业,有银子,还有事业要做,天天活得充实自在。成亲之后,被关在深宅大院,她不敢想那是一种什么日子,一想起来就头疼。若不是她跟徐慕轩自幼订亲,有感情基础,她还真没有要嫁人的念头。
第二天,她要去济真堂打理事务,顺路送沈蕴上学。听沈蕴说,沈承荣给他买的宅子就在太学附近,沈妍就让车夫绕路,打算过去看看。
“姐姐,我要赶昨天落下的功课,就不陪你去看宅子了。”沈蕴拉着沈妍下车,指着一条小街说:“就在这条街里,第五个门,那座二进的宅院就是。”
“好,我过去看看,你去太学吧!”
沈妍让车夫在街口靠边停车,她带白芷黄芪步行去看那套宅院。她们主仆还没到那座宅院门口,就有一辆马车快速奔来,停在宅院门口。看到沈承荣从马车里钻出来,沈妍主仆赶紧转过身,装成买东西,跟路边一个货郎说话。
沈承荣四下看了看,跟车夫交待了几句,车夫就赶着马车离开了。沈承荣走到宅院门口,敲了敲门,门打开一道缝,他就闪身进去了。
沈妍很奇怪,沈承荣连随从都不带,来这座宅院干什么?看他的样子,好象要做很隐秘的事。沈妍很想跟进去看看,看到院门紧闭,也就打消了念头。
“沈大掌事。”
沈妍回头,看到是熟人,“刘掌柜,你怎么在这里?”
刘掌柜是金家脂粉坊一家分铺的掌柜,金财神把他调派过来,负责销售药用精油和化妆品,他现在归沈妍管辖。刘掌柜确定是沈妍,就从沈承荣那座宅院隔壁的一座院落出来,很热情地跟沈妍打招呼,并请沈妍到院子里坐。
听刘掌柜说,沈妍才知道刘掌柜呆的宅院是金财神这只狡兔的另一窟。金财神平时很少来,刘掌柜还有两名管事带家眷住在这里,正好帮金财神看宅子。
金财神这一窟是一座三进的宅院,修建得气派精致,装饰得富丽堂皇。院子不大,花园里栽满名贵的花木,小桥流水意趣盎然,亭台楼阁纤巧谨致。
沈妍进到这座宅院,就很喜欢,她决定等金财神从花朝国回来,就让这座宅院改姓沈。这座宅院离太学很近,买下来送给沈蕴,她过来住也方便。
这次她跟金财神合作开生产间,她跟金财神要一万两的本金,金财神只给了她五千两。她决定剩余的那五千两不要,用这座宅院抵,要占金财神的便宜了。
她要到宅院里面看看,刘掌柜赶紧阻止她,讲明金财神的规矩。刘掌柜和两名管事及家眷住在三进的院落里,后面的偏院住着仆人。二进以内的花园和房子除了特定洒扫的人,不允许任何闲杂人进入,这是金财神的硬性规矩。金财神很个性,店铺的掌柜管事都畏他如虎,除了沈妍,没有一个人不怕他。
“没事,等他回来,你就说我到里面去看了。”
“好好好。”刘掌柜知道沈妍在金财神面前红得发紫,赶紧让下人打开门。
宅院的后面有一个小湖溏,一座雕花红木水榭耸立在湖溏上方,好象一座碉堡。沈妍很喜欢那座水榭,就小心翼翼踩着软木桥,进了水榭。水榭位置很高,四面有窗,站在水榭里,可以把沈承荣那座宅院后面的景物尽收眼底。
沈妍正在水榭里眺望遐思,忽然看到沈承荣匆匆忙忙向后门走去。一辆马车停到了沈承荣那座宅院的后门外,一个头戴帏帽了女子从车里钻出来,就让马车离开了。她看了看四下无人,就轻轻敲了敲后门,沈承荣亲自开门,把她迎进来。
女子进来,沈承荣赶紧关上门,又掀掉那女子的帏帽,紧紧抱住那女子,又亲又摸。两人交缠在一起,干柴烈火,不等进屋,就在凉亭里宽衣解带了。
看到沈承荣与女子偷情,沈妍瞪大眼睛偷窥,当她看清那女子,她惊呆了。
我靠,真是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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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亲们不想要“惊喜”,就猜与沈承荣偷情的女子是谁,猜对没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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