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苏瑾妍回到盛华阁,坐在炕前发呆。茉莉见四下无人,才敢上前禀话:“奶奶,事儿已经办妥了。”
垂下脑袋,苏瑾妍仔细道:“没人发现吧?”
“奶奶放心,等燃尽了奴婢才离开的。”
茉莉内心好奇,主子的贴身物皆是自己在打理,那个肚兜……有着揣测却又不敢开口,仍在迷茫时,只听到女子的哽咽声响起,“茉莉,我留不久了,留不久了……”凄楚而悔恨。
茉莉忙凑上去,才见着自家奶奶泪如雨下,取了帕子拭泪安慰道:“奶奶,您别这样。”
那件肚兜,那个巴掌,她待姑爷的反常,茉莉不敢深想。
苏瑾妍却揽过了她,趴在她的肩头哭着说道:“茉莉,我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我想不到该怎么办?茉莉,我才成亲,我还没有当过母亲。我还这么年轻,我舍不得、舍不得。”语无伦次地倾诉。
听出她话中的绝望,茉莉内心大骇。她家主子有多坚强,不管再难都未见她如此无助过。她活得是(书书屋最快更新)那般艰辛,堤防三姑娘,为大姑奶奶着想,包容五姑娘,从来不图谁能记住她的好。
她与姑爷才方成亲,便要不长久了吗?
茉莉心疼地轻拍着主子的后背,前些日子跟在她与姑爷身后。能够听到奶奶欢快的笑声,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喜悦。单纯又明媚的笑容,撒娇时的女儿心态,一如她她幼时顽皮活泼的举止。
真的已经许久未见到了。
她的幸福才开始,便要结束?
“奶奶,不会有事的,您和姑爷感情这般好。”
苏瑾妍摇头,“他若是知晓了。定不可能原谅我。”
且,她也再没有那个脸面,留在丈夫身边。
茉莉不知原委。只知道是出了大事。主子第一次在自己跟前流露悲伤,丝毫没有遮掩,她揽住自己的力道,透着她内心的挣扎与绝望。喉处渐渐变得干涩,心涌酸意,“奶奶,都怪奴婢,昨儿不该离开您。”
“那是王府,有他们的规矩,哪容我们反驳?”
苏瑾妍很清楚现实。那种逼人妥协的举止,是萧玉滢一早的安排。自己千算万算,都未能料到她能这般大胆,真的做出这种有违伦常出卖娘家人的行为!
她怎么可以,怎么能?!
是吃准了自己不可能将真相告知萧寒,不可能在萧家指控她。故而才这般胆大妄为吗?
原来,萧玉滢从来都是恨着自己的。
眨了眨眼,嘴角处露出抹自嘲的痛色。
拭干了眼泪,苏瑾妍对茉莉道:“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奶奶?”茉莉满意担忧,“奴婢留下陪您。”不知不觉,眼眶也是红红的。
“不必了。”
声音虚弱而低沉。
了解主子的性子,茉莉依言退了出去,临走前仍道:“奴婢就在外面,您有吩咐就唤一声。”
苏瑾妍回“知晓了”。
担心自己想不开吗?
茉莉出了屋子,便又小丫鬟走近,“茉莉姐姐,东边门房的婆子过来寻您,称是你兄长来了。”
兄长?
茉莉蹙眉,自从丁香入了东平侯府为妾,自家兄长便终是闷闷不乐,喝酒买醉。他怎的就突来过来了?思索不通,突然想到种可能,该不会是盯着三姑娘那的人有消息了吧?
这般急切,莫不是出了大事?不安地望了眼屋子,舍不得离开主子,又担心三姑娘的消息未能及时掌握,只好找了金铃候在外面,叮嘱仔细注意里间动静。
等她回来,金铃说姑爷在里间,茉莉心中焦急,却又未得法子,便只好借着换茶暗示主子。
苏瑾妍原是精神不济,察觉她眼神有异,提醒着自己可是累了乏了去歇歇,便顺话接了下去。其实她本没有心思,只是面对着丈夫,着实不知该以何种心情。
他对自己是极好的,可终究只能负了他。
心底千百个不愿,但苏瑾妍不愿成为萧寒的污点。
萧寒见她主动要求休息,倒也没有多想,吩咐了几声婢子好好伺候,取了枕边的书就去了书房。此次茉莉谨慎了些,让金铃在外守着,扶了主子在床帐下坐后,面色严肃道:“奶奶,方才安在永巷的人传消息过来,称昨夜东平侯爷去了三姑娘的屋里。”
“然后呢?”苏瑾妍的反应并不激动,此刻,她甚至不知晓做这些还有何意义。
“东平侯爷天没亮才离开。他这方走,曹二爷就到了,闹着对三姑娘逼问藏了哪个男人。”茉莉觑了眼坐在床沿的人,低语道:“曹二爷好似是得了消息特地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