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姑娘,身陷敌营竟然还能如此滴水不漏,说话做事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这份能耐,可不是谁都有的。
“我知道了,将这两具尸体处理了,我去禀告吾王。”哥舒狂说着,然后转身吩咐突兀瀚,“在查明那个女人身份之前,不能惊动她,说不定还能从她口中套点消息。”
“是,大将军。”突兀瀚和骨勒巴图同时应承着,看着哥舒狂离开。
属于北狄王者的营帐中,博尔冰正坐在里面看资料,片刻后哥舒狂进来,向他禀告了骨勒巴图出去勘查的结果——没有结果。
“也就是不能查明她的身份?”博尔冰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她说的那些治疗内伤的法子,可有问过军中大夫?”
“问过了,大夫们确定没有问题,只有那金针渡穴一说,军中大夫只听说过,从没试过,所以不敢下手。”哥舒狂说道。
“哦?”博尔冰冷笑,“看来还真是天衣无缝啊,想留着又怕她身份可疑,想杀她却又觉得可惜……”
“吾王可有什么好办法?”哥舒狂问道。
“确定她看不见?”博尔冰不答反问。
“末将亲自试过,吾王应该也看到的,她的确看不见。”哥舒狂回答着。
“这军中受了内伤的可不止你我二人,不是还有一个人么?”博尔冰笑了笑,说道,“让她去试试,若是有任何异动,杀!”
哥舒狂听了博尔冰的话,眼前一亮,顿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便立马应声离开,去安排了。
博尔冰说的没错,这北狄大营中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另一个受了内伤的人,此人不仅受了内伤,而且外伤也不轻,现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无法开口。
既然这两个人,一个无法说话,一个目不能视,正好用来做试验,看看这盲女是否真有如此本事。
不过在这之前……
哥舒狂心思千回百转,很快便有了主意,不管怎么样,既然入了北狄大营,想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北狄人不兴过年,所以中原的农历年对他们来说,其实是可有可无的。反而因为博尔冰在北狄大营之中,所以将士们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云瑶在这里呆了有足足两天了,她一个人住单独的帐篷,门口有两个北狄士兵守着,她出不去,每次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连一天三顿饭,都是有专门的人送进来的。
她实在有些纳闷,不知道哥舒狂到底想做什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却也不让她诊脉看病,更不对她严刑拷问,难道只是为了用他们为数不多的粮食,养一个闲人么?
更何况,她在赤城的时候看到顾清铭的信,说是北狄王博尔冰也在这大营之中,可是她来了好几天也没见着,甚至从周围士兵的谈话中都没能听到这位北狄王的任何消息。
这样沉寂的日子,约莫又过了五天左右。
这天,云瑶正在帐中烤火,却感觉到门口一阵风吹进来,似乎是有人进来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姑娘的声音:
“就是这个女人,让我来照顾?”
“回哥舒小姐,这是大将军的意思。”身边的士兵开口说着。
“可真是我亲爷爷!放着好好地大小姐日子不让我过,让我跑到这边境来伺候人,还是中原人!”那姑娘嘟囔着,似乎有些不情不愿地走到云瑶的身边。
而刚才那一番对话,已经尽数落入云瑶的耳中,她对身边这个姑娘,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哥舒狂的孙女。
云瑶听着帐中的声音,感受着那位哥舒小姐的脚步声,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脚步声在她的面前停下,略有些嚣张地开口:“喂,我叫哥舒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瑶。”云瑶淡淡的回答着。
她忽然间想起,自己来北狄军营这么久,还没有人问过她名字,每次提起她,都是用“中原女人”或者“那个瞎子”来代称,而哥舒颖是第一个问她名字的人。
“从今天起本姑娘就住这里了,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我爷爷说你眼睛看不见,让我来帮你。”哥舒颖说明了来意。
“帮我?”云瑶不解。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我爷爷说你医术高明,要让你为我们北狄的摄政王治伤。”哥舒颖说道,“摄政王博尔竣可是北狄王的亲弟弟,身份尊贵,马虎不得。既然你有那个能力,自然是要物尽其用。不过你眼睛看不见,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所以爷爷让我来帮你。”
云瑶听着哥舒颖的话,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