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作祟。”锦绣随意地说着,却让一旁的月荷心中一惊。
不知是不是错觉,锦绣在说“何方鬼魂”的时候,夹杂着一丝意味深长。
“碧水,你去把问夏带过来。”月荷姑姑朝着身边的宫女吩咐着,却在碧水应承的瞬间,递给她一个了然的眼色。
像这样的事情,还是得派自己的心腹去做,让问夏心中能有个底。这样一来,就算被带到锦绣姑姑面前,也能想办法自圆其说,不至于自乱阵脚。
碧水应声而去,没过多久,就将问夏给带了过来。
由于碧水早就被问夏通过气儿,所以问夏倒是和那天一样,将一个被鬼魂吓疯了的模样演了个彻底。
进入殿中的时候,问夏的口中还神神叨叨,四处张望着,似乎很惧怕。
“问夏,还不给锦绣姑姑请安。”月姑姑看着问夏,如此说着。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然后迅速移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而问夏此时是个疯子,她怎么可能清楚的认识锦绣姑姑?这不是自打巴掌么?所以她并未听月姑姑的话,依旧我行我素。
“这就是疯了的那个宫女?都疯成这样了,还能当差吗?万一放出去冲撞了主子们,谁担待得起?”锦绣看着问夏,皱了皱眉头,然后直接吩咐道,“打发到永巷去吧。”
问夏一听“永巷”两个字,猛地抬起头,扑通一声便跪在锦绣姑姑的面前。
“锦绣姑姑——我没被鬼魂吓到,我没疯,我不去永巷,求姑姑让我留在掖庭宫——”
月荷一听问夏出言否认自己被鬼魂吓到,心中一惊,若是锦绣姑姑细问起来,恐怕她也要被牵连,于是忙说道:
“疯了的人都爱说自己没疯,看样子……问夏确实病的不轻。我原想着留在这里,若是能治好,倒也是一桩幸事……”
“锦绣姑姑,我没疯,我真的没疯啊——我也没见到过香琴的鬼魂,我是正常的,我不去永巷!”问夏知道月姑姑这话是要放弃自己,于是转头向锦绣姑姑求情,希望自己不要被送去永巷。
永巷那个地方,住着的都是神志不清的宫婢和犯了罪被贬为庶人的妃嫔,她们整夜哭泣,那哭声就如同厉鬼的嚎叫般凄惨。
房子里都是老鼠和蟑螂,遍布的蜘蛛网和烟尘,根本没有办法住人。
如果她真的被赶到永巷,就算不疯也会被逼疯的!
“这下可稀奇了,一下子说你见着了鬼魂,被吓疯了;一下子又没见着鬼魂,好端端儿的……这到底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呀?”锦绣不由得啼笑皆非,“看来你这丫头,的确是神志不清了,前后说话都不一致。也罢,你的话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足为信,地上这个据说是能招来鬼魂的宫女,想必也是被你的疯言疯语牵连的……”
“锦绣姑姑说的是!”陆映泉一听,忙激动地说着。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不知道这锦绣姑姑突然到来,对云瑶是有利还是不利,可是没想到锦绣姑姑一出手,三言两语就撇清了云瑶身上招惹鬼魂的闲言碎语。
如果问夏的话颠三倒四翻来覆去,那就说明问夏说话没个准头,这样的话又怎么能够作为证据呢?
所以云瑶这次一定是没事了!
“月姑姑,你手里头的人,闲言碎语地可不少,掖庭宫闹鬼的事儿都传到太后娘娘跟前儿了。”锦绣姑姑教训月姑姑,“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今天特意过来一趟。”
“锦绣姑姑教训的是,奴婢往后一定好好管教。”月姑姑躬身应着。
“好了,我出来耽搁的时间也够长了,太后娘娘还等着我回话。”锦绣姑姑说道,“该怎么处置的,就怎么处置吧……只是可怜了地上这宫女,被关在水牢这些天,太后娘娘仁慈,若是知道了此事,想必也会叹息。”
锦绣姑姑装作不经意地感叹着,然后施施然地走了出去,离开了掖庭宫。
云瑶全程将锦绣姑姑的话听在耳中,她知道锦绣姑姑在刻意帮她,包括最后那一句看似无关痛痒的话,也暂时给了她一道护身符。
锦绣姑姑觉得云瑶可怜,平白无故被关在水牢这些天,回去以后一定会向太后娘娘念叨,这样就会引起太后娘娘的注意。
太后娘娘高高在上,又怎么会对一个地位低下的小宫女怜悯叹息?无非是说给月姑姑听听罢了,让月姑姑知道,此事一定会上呈到太后耳中。
若是月姑姑再敢生出什么对云瑶不利的心思,或者掖庭宫又传出了云瑶暴毙的消息,那太后娘娘必定会怀疑是月姑姑从中捣鬼。
所以现在,月姑姑不仅不能再对付云瑶,反而还得好生照顾着,免得云瑶因为身体太虚弱而一下子承受不住,然而还连累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