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国来派兵平叛。这战斗力,几乎可以说是是没有。千把人的守军我们一个突进就能摆平。正好朝鲜有八个道,每个道也就相当于日本的一藩了,而且还是百万石的大藩。’
稻叶一铁随着安藤守就的话讲下去,‘而我们则是八个人,每人一道。你想说这是天意是不是?不过你都说了,就算大规模的农民一揆明国都要派兵,那我们每人占他一道,明国就不派兵了吗?听说明国的兵马都是以百万计,就算派个几十万来我们日本举全国之力也不能对抗,更何况太政大臣殿下是不是派兵来打朝鲜这事还两说。’
‘要不说你这人是老古董。’安藤守就用指点江山的口气说道,‘我们做成即成事实不就结了。釜山港一千多守军,我们先吃下来再说。这是朝鲜半岛最重要的港口。占据这里进可攻退可守。拿下之后我们只要送几样这里的特产和求援的书信一起给太政大臣殿下,不怕他不动心,就算太政大臣殿下不动心,也有人会动心。日本岛上最不缺乏的就是流浪武士,太政大臣殿下不动心的话,我们占据釜山振臂一呼,就能从九州关西召集来数万流浪武士,随着国内的战事减少和我们这边的不断胜利,我们会越来越强。到时候天下何处去不得。至于你说的明国援军我也想过,该来的总会来,不过考虑到朝鲜的粮食产量和遥远路途运输的因素,我想明国能派十万兵马来就很了不起了。我们还是有五分胜算的。你们觉得怎么样?是先修一修船回对马岛?还是拼一拼,博一个万世基业?’
大家听到这里,都低头陷入沉思,不是大家不愿意,而是大家非常愿意,但又不敢先出声附和。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大家还是明白的,万一这事砸了,安藤守就是主犯,那第一个附和的就是从犯了。事败之后这两个主犯从犯切腹谢罪是免不了的,为了肚皮能够长治久安不被刨开,大家都等着别人开口,自己最后顶多定一个被裹挟之罪——那就没什么罪了。法不责众的道理在哪里都行得通。
‘干了。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吗!’率先出声附和的是安藤守就的老搭档氏家卜全。
这时候被安藤守就和氏家卜全盯的死死的稻叶一铁只得开口说道,‘也算我一份。美浓从来不缺英雄好汉。再说了,少了我一个,又叫什么美浓三人众。’
‘没错,我们美浓三人众一向是共同进退的。’安藤守就补了一句。
远山景任笑着说,‘我也是美浓人,按照你们一说,我不做就成了贪生怕死了。要知道我虽然老了一点,但还是那个在战阵冲锋陷阵的我。算我一份。’
‘也算我一个。我不想后半辈子再去做忍者辛苦的讨生活。’这时候泷川一益也举起手来。做了半辈子每天忍来忍去的忍者和半生武士的泷川一益也随后做了除了选择。这是关键性的一票了。
通常情况下,民主表决半数以上人通过决议后就再无悬念。釜山也随着这个在狭小船舱内几个失意的武将做出的决定而提前改变了命运。
朝鲜釜山方面一直没有对这些号称是误入港口的倭寇们掉以轻心,二十四小时监视那是免不了的,只是平壤方面的公文往来实在有够慢,都已经上报半月之久了,平壤方面连一个消息都没给。不给消息也就算了,派些援兵来总成吧。这一千多人盯着一万多全副武装的倭寇怎么看也不是个事,釜山的守将并不能保证自己这些平时只能收收税维持治安欺压一下百姓的手下面对十倍的倭寇冲上来的时候能不尿裤子。
就在几个人达成决议的夜里,釜山港港口腾起大团的火焰和浓烟。杀人放火,原本就是联系在一起的。清除了少量的守军后,足轻们开始三五成群的窜入民宅商铺开始奉旨抢劫。在几个将领嘴里,朝鲜从一个和日本差不多的农业小国变成了遍地黄金的机会主义者之国度。几个织田家失意的将领们下了命令,清除完釜山的守军后,让大家放开手抢劫一天。只能说,这招非常符合当前形势的计策给足轻们提升了很大士气。如果一开始就教育大家不能拿百姓一针一线,保证这一万多人上阵后一触即溃。
‘哐啷。’一个足轻提着太刀踢开一家住户的房门,左右搜索之后,这个足轻和后世那些解放南朝鲜的美国大兵们翻了一个错误,看到柜橱之后放声大笑,‘哇哈哈哈,要西,这里果然遍地都是黄金。朝鲜人吃饭居然都用金碗。我小次郎发达了,哈哈哈。’笑过之后,怀着激动的心情,这个足轻找了一块布,在家中主人以为性命不保之际,眼看着这些强盗们将所有吃饭用的‘金碗’打包抢走。然后不停顿的开始抢劫下一户人家的橱柜。
其实那是铜碗,不过是一种叫做镏金铜的铜做成的铜碗,里面只含有微量的金,但是这种镏金铜的铜碗只要经常擦拭就会发出和金子一样的光芒。当年解放南朝鲜的美国大兵们都是把一摞铜碗放在一起,用突击步枪在这一摞铜碗上打一个孔,用铁丝穿成一串抗回美国去。而同时解放北朝鲜的前苏联老毛子就聪明多了,这些老毛子早知道朝鲜是用铜碗吃饭,不值钱。只把日本人在北朝鲜留下的电话线全给割走了。
由此可见,抢劫也是一种需要智慧的行为,至少不像黎叔说的那样,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真正没有技术含量的不是抢劫,而是强行拆迁。后者确实不需要技术含量。
而现在,这些散发着金子一般光芒的镏金铜做的铜碗也出现在了安土城的天守阁七层,我和织田信长的面前。
‘叮。’我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铜碗,我轻声说道,‘不错,丁字铜器。’这些地方特产能瞒过一个好武士没什么新鲜的。可是瞒不过一个好商人,一个商人如果把铜器和金器弄混了,那就是真的变成*人生是茶几,生活是摆满茶几的杯具了。
‘真的是铜的?’身边的池田恒兴拿过铜碗,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要不是织田信长在眼前肯定就咬上一口鉴别真伪了。
‘恩,好眼力。比那几个家伙有见识多了。’织田信长夸赞了一声,其实织田信长也是用牙咬过才发现这碗确实铜的,只是那个被织田信长咬过的铜碗被放置在屏风后,池田恒兴没有看到。‘工藤,说一说,你是怎么看的?我说的是出兵朝鲜这件事。’
‘我是赞同出兵朝鲜的。朝鲜只是我们嘴边的一块肥肉,太政大臣殿下想吃的时候,自然就吃掉了。’大是大非面前我还是能找准自己的位置的,‘只是,朝鲜除了是一块肥肉之外,还是明国的藩属国,朝鲜国王一定会向明国求援的。明国一出兵就是以百万计…’
织田信长点点头,同意了我的观点,‘我担心的也是这里,灭朝鲜不难,但是明国太强大了。’织田信长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后世的丰臣秀吉确实不知道,要知道现在离明国郑和下西洋不过百年,而郑和下西洋的第一站就到了日本。结果就是当时的大将军足利义满看到那浩浩荡荡足以毁灭日本的超级舰队马上就投降了。
我话锋一转,‘不过,转过来想一想,这也是一个机会,只要明国出兵,我们就议和。堪合贸易已经不能适应日本发展的需要了,明国打开海禁的话大家都是好处多多,我们可以把发兵朝鲜看做是一个契机。只是这件事情,还需要……’
一番高谈阔论过后,不但是二世祖池田恒兴,就连织田信长也不得不佩服我眼珠一转就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