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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说摔碎了他的九桃瓶,赔钱就是,可他愣是打着团子的主意。咱们团子是良家少女,可没那么大的本事陪你那个狐朋狗友玩!”
“那就不陪他玩。”
“嗯……”
刘伶应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拿着笔在那儿不停地写写画画,聚精会神,连头都不抬一下。
冯栗望过去,只看见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正好奇着,但见老姑娘刷刷落笔,在后面记下了最后的数字,她拧着眉,咬了咬牙,终是抬头正色道:“冯栗,团子欠顾楚雄三百万,我算了下,我们大约能凑足六十九万,先把卡给你,三天内把钱打进去。剩余的,我先写个欠条,慢慢还上。顾楚雄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可以让他直接找我……”
一边说,一边从包中取出张银行卡。
“姐,我们哪里一下子能凑那么多啊?”一听到六十九万这个数字,陈圆脸都白了,她一个月工资大约五千,这三年下来,也不过才存了十几万。十几万和六十九万,这相差的是不是太大啊。
她小小声地说着,满心焦躁。
刘伶轻声安抚道:“你拿不出来,你姐我难道也没办法?”
知道刘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没压力。
不赔钱的方法不是没有,可刘伶为了自己,想尽了一切办法。
陈圆看着她,眼眶一下就红了:“姐……”
刘伶平素最怕人家泪眼相对,当即拍拍她的脑袋,逗她道:“别高兴太早的,先帮你垫着,还是得还的。”
小丫头破涕为笑,哽咽道:“姐,谢谢你。”
刘伶安慰她:“说这些干什么,这次是顾楚雄太过分了,如果有第二种办法,你自个儿慢慢还,总有还清的一天,我也不用帮你先垫着。”
将欠条和写了手机号码的纸往冯栗手里一塞,老姑娘站起来,拉着陈圆的手,居高临下,不露分毫弱势,正色道:“冯栗,麻烦你把这些转交给顾楚雄,并且转告他,不用担心我们会赖账。确定了这古董确实值那个价,这卡只要他拿到手上,我自然会打钱过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问题,你让他直接找我刘伶就好了。”
这一系列事情,刘伶在极短时间处理好了,雷厉风行,足见她的办事态度,绝不拖沓。
冯栗其实有些不明白了。
这样极具气势、颇有男儿范儿的女孩儿,怎么偏偏在婚姻上跌跌撞撞,到现在都没把自己从那团乱麻中绕出来。
他知道刘伶今年二十九岁,已婚的身份。
也知道刘伶名义上的老公其实在结婚前,就已经有一个感情稳定的女友。
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出手,他母亲华昭就把刘伶的事儿打听得一清二楚,资料完完整整地整理好,供他参考了。
如果她刘伶婚姻美满,如今也轮不到他冯栗站在这边,对其有所觊觎。
可如今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儿。
冯栗手里捏着写了她电话号码的那薄薄一张纸,眼底露出了干净温暖的笑意。
“小顾的事儿归小顾的事,刘小姐……我可以叫你伶子吗?你不是说过,咱们还有一层远房亲戚的关系?”
他眨眨眼,笑着打趣。
他一说这么句,老姑娘立刻想起和他相亲的时候,恰遇上婆婆,自个儿说的那个拙劣的谎话。
这世上有一种“友谊”,是在同患难、共甘苦的情况下滋生的。
甭管这个“患难”、“甘苦”,是不是在俩人都乐意的情况下发生,不过既然都发生了,自然多了层干系。
腹黑不愧是腹黑,人性琢磨得太透了,这张友情牌,真是打出了风格、打出了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