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射了两轮就被高手群欺到了楼下。
楼中的高手没有跳出去厮杀,而是如蜘蛛一样。在熟悉的望月楼内张网以待。
三十来个宗师级高手,已经把望月楼外的场地占去十之八九了。若他们再下去凑热闹。场面绝对摆不下。
看台上只剩下八个高手,但宗师级高手只有老总管一人。余下的七人里。唐王、宋王以及北隅五王身边,各站一个。实力并非是武道圆满者,而是宋家父女这样的凝煞期高手。
当祝彪带着宋家父女再次出现在看台上的时候,唐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宋王乃至姬昀本人,都会心一笑。
他们不清楚祝彪此刻还剩有多少战力,但只要斩杀了先天宗师的祝彪站在他们身边,他们心头的依靠安全感就增添了一份。
“给我寻一张大黄弩弓来。”祝彪没打算下去凑热闹,可在旁边干站着也不好意思,他又不跟老总管一样,身体少了一点硬气。
唐王亲侍不敢怠慢,立刻下到二楼,接着一张十石重的大黄弩弓和两壶四十支白羽箭就捧到了祝彪面前。
箭壶靠在右腿,祝彪抽出一支白羽箭搭在弦上,弯弓拉箭。十石重的大黄弩弓变成了如天上月儿一样的满圆。
剑锋对准了一个手持厚背金刀的敌人,这人的对手就是吕凉,两方正拼打的旗鼓相当。
一股自上而下的凌厉气机锁定了金刀,那人立刻色变。本来全力猛攻,一刀接着一刀劈砍,如果滔滔不绝的海浪的刀势,开始急速收敛。但还是晚了一步,白羽箭激射。在月华与火光下,一闪而逝的黑影肉眼都扑捉不到,锋锐的箭矢就当的一声与金刀撞在了一起。
先天宗师所用的兵器绝对非同凡品,可即是如此,被白羽箭撞击上后,刀背上也炸裂开了一圈裂纹。而吕凉对手的右手,虎口更怦然裂开,鲜血四溅。
祝彪的箭法称不上强,但挡不住这些人就在他眼皮底下。
吐气开声,再将大黄弩弓拉的满园。祝彪却没有立刻将它射出去。箭,是还搭在弓弦上的时候威胁更大。祝彪将箭射出。威胁到的只能是一人,而不将箭射出。威胁的却是当面所有人。
甚至当祝彪的气机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的时候,望月楼背后和左右两边的敌方宗师也不得不分神了。
这一箭,祝彪足足支撑了半刻钟。待到利箭离弦的时候,一丝血红也从祝彪的嘴角流下。
那是十石的硬弓啊!
除了那些天生神力之辈外,人世间也只有是外功练到大成的人才能单独拉得开。
以祝彪的体质、力量言,不是修炼过《龙象般若神功》,又用内力灌输到双臂、腰背,他也是拉不开的。
一直坚持足足半刻钟,还是在刚受了重伤的情况下。祝彪的表现连老总管都侧目惊异了。
“杀了楼上弓手--”
一声大喝从望月楼正面响起。于是敌方高手群在楼下的厮杀,动静就更大了。
宋雁南、宋滢竹对视了一眼,掉头下得楼去。从楼梯栏杆拐角处直接跃下,半空中两柄宝剑就扯出了剑鞘。
祝彪又开了第三箭,这一剑他坚持了一盏茶时间。脱弦而出白羽箭的时候,就连方向都无法顾及了。
双臂酸麻如若髓骨蚁噬,内腔干燥,像三天不曾喝水。呼吸间就有着撕裂般的疼痛。
一口血喷出来,落地就是点点血红的冰晶。
“今晚寡人等安然。全赖祝卿奋力!”
唐王感慨着眼睛都湿润了。
祝彪开三箭所用的时间连一刻钟都不到,但起到的作用便是看台上追不动武功的婢女也知晓有多重要。
这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吕凉由势均力敌变成了占据上风。其他捉对厮杀的己方宗师们,也原是下风的转为僵持。原是僵持的转为占优,局面全然一改。
剩下的半瓶石钟乳一口灌进嘴里,祝彪微微一笑。连答唐王话的力气都没有,跌坐看台上。立马入定,运功疗伤。
唐王府上空也回荡起了厮杀声。北平城中的粮仓上空也回荡起了厮杀声。今夜是元宵佳节,城中的百姓们本该欢欢喜喜游乐,却哪知道自己会在今夜渡过了有生以来最热闹也最危险的一晚。
回到春泽圆,时间已经天亮。
无数军兵充斥着北平城的里里外外、大街小巷。
三十来名宗师级高手的对决,除了给北平城拆迁办免费劳动一场外,并无其他的收获。如果北平城里真有拆迁办这个部门的话。
就是说,昨日的宗师之战,受伤的不算,真正死了的先天宗师就只有中原一点红,赤果果的一枚。
祝彪对这个结果表示由衷的鄙视--
三十名朝上的宗师大会战啊,多好的机会,就在今夜。却没人去抓住它!
人形核弹头的宗师级高手变成了大白菜,不趁机做掉几个,拼掉几个,更待何时?
就要有他刚才死拼一点红的勇气和魄力,认受重伤,也干掉或则也重伤掉对方。反正自己这边是地主不是,怕什么怕?
怕受重伤,逃不掉的,该是对方才对。自己这边应该是有恃无恐。
但是今夜的之战中,祝彪完全没有看到这一幕。就是占据着上风的吕凉,也仅是剑锋上沾了一缕儿血,根本谈不上创伤对手。
宋雁南、宋滢竹那边倒是真杀了个血流成河,对方百人的高手团留下了小一半,己方集团因质量上高出的一等,损失要小很多,可凝煞期高手一去十几人也让唐王肉痛不已。
雷声大,雨点小。说到底是有人自保实力,不肯卖命。说明唐王对这些宗师级高手的羁绊,还是有待加强。
宋雁南、宋滢竹父女联手做掉了五个,三个罡气期,两个凝煞期,这其中的一个还是不久前放走的十三个幽冥教高手中的一个。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祝彪不知道再次见到这种大场面,该是等到什么时候。
中午,唐王再派人送来了大批的补品,灵丹妙药是批发似的送去到祝彪手里。姬昀则只是派人来送了两瓶丹药,意思意思,他住处明明跟祝彪离得不远,人却露面都不露面。
两边一对比,就是宋雁南,这个一直对唐王怀着仇恨的人,这也觉得唐王很够意思,很爱惜人才。
祝彪的伤足足养了半月。期间唐王的殷勤是无时无刻不笼罩着春泽圆,除了对祝彪外,对于汉王也很是周到,手腕高妙,竟是让姬昀本来对唐王重视祝彪而愤愤的心,化作了一片对他的尊敬。
期间姬昀失踪了一日,连祝彪都没有通汇,更把吕凉留在了园中。祝彪本来是没注意到这一点的,但姬昀回到春泽园后的神情实在低落,直接传到了祝彪耳朵里,他这才留意了此事。
“太子肯定是唐王下的手。汉王如此精神低落黯然,莫不是……唐王要他去见太子了?”
宋雁南估摸着这种可能性很大。并且,除夕那一天夜,唐王府外围留候的他,曾经在唐王府外围的侍卫高手群中看到了两抹熟悉的影子。但面相不一样,他也不敢真的确定,同时也不敢上前相认……
折回春泽园后,神情低落了好几天。
“最是无情帝王家。让去看了又如何?对太子来说,这是往他心口上插刀。人之最大悲哀,莫过于妻不贤子不孝!”
二月二日龙抬头,就在北隅五王离开北平城之日,一则博州的战报传到了唐王手中。
周军都督党世魁出奇兵,袭下了博州州治南的最后一郡郡城。成博郡门户洞开,周军再进兵,锋锐就杀到博州州治城下了。
“祝卿,此去河东,望早日起兵南下。寡人盼将军,如幼苗渴水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