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也不是孤陋寡闻的,平日虽然在徽州,但京里的事大小也知道一些,知道这杜府里正房嫡女一位做了王妃,一位做了夫人,自然是光彩得紧,只是想起老太太在密信里的话,却又是对这位大夫人恼恨得紧,再想不到他们夫妇俩居然为了名利,做下那等杀头灭族的事,还连累了族里老小,如今见她如此说哪里还有半分兴致。
“那倒是桩喜事……”一位年岁最长的伯叔太太开口敷衍了一句,却也是没了下文。
大夫人听到这句却似是得了极大的夸奖,忙笑着道:“可不是,王府不比寻常府邸,这可是当初在徽州想都不能想的勋贵之家,如今若瑶又得了王爷爱重,那更是了不得,您是没瞧见她今儿回府送来的回门礼,光是放在桌案上都是叫人瞧着眼花……”
老太太有几分不耐烦,却是强压着对二夫人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去瞧瞧水榭那边的宴席可都备好了,一会子要替你几位婶娘接风,莫要怠慢了。”二夫人应了。
老太太又转脸对着大夫人道:“你也过去帮着瞧瞧吧,她一个人怕是照应不过来。”大夫人只得停住嘴,欠了欠身,跟着二夫人一道出了门去。
那几位伯叔太太看着大夫人走得远了,这才叹道:“瞧着也是厉害的人,怎么就糊涂至此了,居然蹿着宏昌做下那等……唉!”
老太太脸色绷得紧紧地,深吸口气,道:“她的性子,你们也是知道的,就是宏昌,也是急功近利,只图着眼前的些微小利,哪里想过长久的……”
那位年长的伯叔太太轻轻叹道:“你也宽宽心,如今既然已经是这个份上了,想也无益。妯娌几个里面就数你最为有主意,这回既然狠得下心来请了族里的人过来,也就别多想了,横竖自个儿身子要紧。”
另一个也附和道:“可不是,再说了,不是还有荣亲王妃么,她也是府里的二小姐,难道就不管了不曾?”
老太太却是叹道:“若华也不容易,年幼失母,后面这个又是那等性子,哪里容得下她姐妹二人,若兰草草嫁了做妾室,若华也是多病多灾,好容易熬到她得了太后青眼,赐婚给了荣亲王府,若兰也扶了正,日子好过些了,却又是这般……”她长叹不止,“只盼着不拖累了她姐妹二人才好,哪里还想着让她们搅合进来。”
“那如今她姐妹二人该如何是好?终究是府里出去的,若是将宏昌他们夫妻给逐了出去,只怕她们也……”
老太太用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道:“我已经让人送了信去给叶家叶大人了,他是若兰若华的舅舅,必然不会不管,叶家又是子嗣凋零,请他将若兰若华归在叶家想来不是件难事。”
她抬眼问那三位道:“族里的族长和几位伯叔父何时能到京中?”
那位年长的轻声道:“我们是先启程过来的,他们说是过两日便来,想来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的朱槿道:“你吩咐祠堂那边这几日便收拾起来,准备好三牲六畜和各种贡品,过几日便要开祠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