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李予灯听到哭腔,立刻转过头,露出手上的短刃,“啊?瑶瑶,我不是出去。”
符箐瑶见状攀下床,走近扯住他的手腕,蹙眉问:“你,你要割手指?为何?”
李予灯本不想多言,既然她问起,免得多余误会,他放下刀轻道:“瑶瑶,我向你保证,我绝无介怀,但是这样做,于你会更方便,我不希望你往后听见任何闲言碎语。”
媒人要靠此物拿到最后一笔佣钱,世道如此,他百般权衡,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符箐瑶认真想了半天,“我懂了,你说的是不是新嫁娘的落红!”
“嗯...”
符箐瑶听容姑姑教过这方面的事,她串联起前后,恍然大悟,“噢,你不会一直以为,我和那个东夷人?”
“瑶瑶...”
符箐瑶噗嗤笑了,“李予灯,我与他没有关系!他色胆包天,在凤阳宫被我砸破了头晕在地上,后来福船,小皇叔及时赶到,他没有机会欺负我。”
“什么?”
李予灯乍听之下很茫然,“可你不是说,在东夷的船上...”
符箐瑶红着脸,低下头扯开襟领,“我,我是说这个啦!”
只见她锁骨偏下,洁白如雪,临近红玉处有半指大小的疤痕,“当时船炸开,有道碎片刺进来,不深被我拔了,位置隐蔽,我不好意思叫大夫瞧,光涂抹些膏药,没想到留了疤。”
“我想与你说的,但越看越难看,我就拖了好久...”
李予灯万万没想到,她能为了这么小的疤忸怩着不愿嫁,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很痛?”
符箐瑶摇头。
李予灯心疼,“应该让医师看,医者仁心,没有男女之分。”
“嗯。”
李予灯一开始是因为怜惜去碰触伤口,他对于过去的事时常愧疚。可渐渐的,他心思飘向远处,触手滑.腻带着温度,仿佛是集市街尾那刚出蒸笼的暄软胖馒头...
误会全然讲清,后知后觉,暧.昧升温。
男人年轻气盛,血气方刚,面对衣衫凌乱的心爱姑娘,他的指腹好像还残存少女甜甜的体香...
李予灯喉咙干.涩,“很晚了,睡么。”
符箐瑶拢起襟领,偏过头,细声细气,“那你还睡不睡床。”
“睡。”
“...熄灯?”
“容姑姑说,喜烛要燃整晚的。”
“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床边走,符箐瑶紧张被踏板绊了一脚,站的微微不稳,李予灯顺手拥住她,呼吸间传来清淡的酒香,很是醉人。
符箐瑶等了会儿,身后男子动也不动,“李予灯,你,你是不是觉得成亲太突然了,所以不太高兴。”
话还未说完,她被翻转了方向,微微张.开的唇被温热堵住。
男子的亲吻,热烈而青涩。
先是如鹅毛般微微碰.擦,后来逐渐改作浓情蜜.意的耳鬓厮.磨。
符箐瑶被他亲的心如蚁噬,无法招架,恍惚间,她觉得身上一轻,紧接着一重...
李予灯眸色微红,睫羽轻.颤道:“我尽量注意,若是实在难忍,就告诉我。”
符箐瑶抓着他的手臂,羞的不敢看他,“...嗯。”
...
春.宵一刻,不大顺利。
符箐瑶没想到如此,撒娇般埋怨了几声,李予灯不敢再继续。
他总觉得是他哪里没研究透彻,方法不对,于是硬生生半途停了下来。
“是我哪里不对?”
“李予灯,我怎么懂!”
符箐瑶也觉得他不对,因为嬷嬷跟她说过,只是起初难忍,缓过阵子就好...
李予灯思忖前后,看到女子可怜巴巴地凝泪,他温柔道:“你等等。”
好在烛火没熄,周围敞亮,男人支起手臂,往床几抽屉里摸出一本彩绘的辟.火图。
他们二人皆不着寸.缕,男人长腿盖了薄被,可上半部分赤.条条,符箐瑶不晓得该把视线放哪处,最后想了想不如凑过去与他一道研究,“你看完了没。”
“嗯,好像没错。”
符箐瑶点头,“对,嬷嬷给我看的也是这样子的图。”
“我们多看几张,找找不同之处,或许就有寻到关键。”
“好的。”
两个初经.人事,没有自信的小夫妻,裸.身并肩靠在被子里,研究小半个时辰的避.火图细节,最后得出结论,他们没做错。
天边浮起微亮。
李予灯放下册子,“瑶瑶,明晚再说,今天你累了。”
“为何,迟早要痛的,晚痛不如早痛。”
“...”
李予灯盯着她,觉得他大概是得到了世上最可爱的宝贝,“真的?”
“嗯!”
“那,那就再试试。”
符箐瑶这次咬住唇没有喊。
他们十指交.叉,宛若柔软的藤蔓互相缠.绕,指缝洇出黏.腻湿汗。
被剑尖撕裂的薄纱一分两片,裂开了条细窄的豁口,利剑穿透被风吹动的绢布...
符箐瑶忍耐着,秀丽粉红的脸蛋,叫出的语气欣喜,还在傻乎乎地庆祝,“李予灯,我,我们成功了呀。”
“嗯,才刚刚开始。”
“什么啊——唔——”
...
***
翌日,符箐瑶在李予灯的怀里醒来,她全身酸疼,四肢无力,精神倒是不错。
她感受到他也醒了。
符箐瑶翻身朝向男子,“李予灯,你真的放弃仕途了?”
“嗯。”
“为什么?”
李予灯撩起她眼尾的碎发,分明只隔了一晚,她的眉眼就和沾了玉露的花似的,说不出的柔美诱惑。
“在凉州做先生也很好。”
符箐瑶挥开他的手,蹙起秀眉,“你不要委屈自己,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
“我没有委屈,而且,连改朝换代都不过几日,我又何必再在意所谓的传言。”
李予灯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真的想通了。”
符箐瑶忍着酸疼抱住他,“李予灯,我又不是傻子,你不可能不想替你的家族光耀门楣。”
“这两件事并没有冲突,没人逼你,你就非得逼自己选择吗。”
“李予灯,其实是你,你心里总是放不下,你让我忘了过去,你自己却不肯忘。”
李予灯想阻止她说下去,“瑶瑶,我...”
“我当初不留在京,除了不想念着你,自然也有我父皇的缘由,生怕触景伤情,但是这些情绪会慢慢缓解,我也不可能永远逃避。”
符箐瑶躲在他怀中,柔声细语,“你想与我证明,你愿意为了我付出,我相信你,那我们真正的重新开始好不好。”
李予灯抱着心爱的软软温玉,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三年里,无数次辗转反侧,他祈求的唯有一件事,希望符箐瑶能活着回来,后来她真的回来了,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要放弃官职,这是他欠她的。
“瑶瑶,我一直很后悔,没有做南康公主的驸马。”
符箐瑶闻言,眼眶微热,掩饰地笑道:“后悔也没用,你现在做不到了,我成了普通百姓。”
李予灯凝视她,“做得到,你现在是我一个人的公主。”
符箐瑶被他盯的胸口燥热,侧过头,“所以啊,我以前那么尊贵,我嫁的夫君当然要做个一品大官啦,不然怎么配得上我的身份!”
李予灯听她故意这样说,笑的背胛微颤,“要是我当不上那么大的官呢。”
“你能行,我可以让娇娇去吹枕边风!”
“哈哈哈。”
“笑什么,我想做大官夫人嘛。”
李予灯翻身压在她上方,轻声道:“大官的事慢点决定,我想先好好当我的新郎官。”
...
【符箐瑶,我祝你于归协吉,佳偶天成。】
【李予灯,我祝你与你心仪的女子,于归协吉,佳偶天成。】
听说,夜晚在星星最亮的时刻许愿,许下的愿望就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