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
平日里,陈若沁最喜欢跟他玩。
去集市上逛街,看着街上姑娘们回头看唐照,陈若沁觉得倍儿有面子。
所有人都没想到唐照会突然发作,不仅说了大师兄,连陈若沁也骂了进去。
大师兄见陈若沁默默掉眼泪,他说:“若沁说什么了?她只是想安慰一下师父,你现在说她是什么意思?”
唐照全身上下的骨头中唯有下颌骨能动。
他讥笑一声:“想让师父觉得安慰啊?那我告诉你们,安慰的话可不起作用,把三位无辜的姑娘安全找回来才有用。”
大师兄指尖指着他,眼神中带着嘲讽:“你现在躺在这里,倒是来要求别人?”
唐照全身骨头疼的厉害,他撑着睁开眼睛,看都没看大师兄一眼,直接朝向李长老的方向,说:“此次上山除妖,师父在不明确妖物为何、妖物实力的情况下,去外门召了三位女眷前来当‘诱饵’。现在三位女眷不知所踪,很可能葬身龙腹,我想,师父定是极为愧疚。”
在李长老看过来的时候,唐照笑了。
笑容配着一边被掀开来大半皮肉的眼睛,让人看了便瞳孔一缩,他说:“师父,弟子现在废物一个。弟子请愿当诱饵,引出那骨龙。到时,还请师父给三位女眷一个交代。”
不论她们活着与否,这是天问长给三位女眷和他们家人的交代。
唐照看出了师父眼中的迟疑,又说:“早些找到那骨龙,说不定三位姑娘还有得救。”
李长老握紧了剑,缓缓开口:“好。”
唐照如释重负的笑了笑,用口型说:“多谢师父。”
至于刚刚说他躺在这里指点别人的大师兄,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土地庙里。
方沽酒跟苏苒之交流完,就迫不及待的把苏苒之写《道间即事》的香灰原封不动的收入灵识。
虽然以修士的灵识,他看过一遍后就能记下这首诗。
按理说直接拂去香灰便是。
但他却隐隐感觉这些字不一般,可他暂时又看不出什么来。
索性腆着老脸,不要面子的直接把香灰收了。
方沽酒想,反正面前这位是前辈,他这个后辈不要脸些也无妨。
苏苒之只‘看’到香灰飘了起来,到泥塑面前时缩小到合适的程度,然后被泥塑吸了进去。
她不晓得这是什么神通,但看起来真的很……花里胡哨,不对,很唬人。
方沽酒说:“前辈请自便,我这土地庙随时为前辈大开。在下先去顿悟,争取早日突破,让这些村民也好早日投胎。”
顿了顿,他郑重的作揖说道:“以后前辈有吩咐,在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苒之:“道友不必如此慎重,这首成仙诗本就是天问长所有,我不过是告诉与你罢了。”
方沽酒没再说话,但他的眼神很坚定。
因为他知道,不仅仅是这首诗,苏前辈还亲自给他算了命……之前那一眼,他真的感觉灵魂内外都被看穿了。
随即,土地公泥塑彻底变得灰扑扑。
方沽酒完全收敛了心神去修炼了。
苏苒之:“……?”
一秒的呆滞过后,她心想,方道友还没说怎么进出土地庙啊!
现在去问这个问题是否来得及?
就在苏苒之纠结的时候,地上昏睡的赵美玉和周盈渐渐苏醒。
毕竟方沽酒全身心去修炼了,这两人身上的昏睡咒也就散了。
周盈年纪小,火气旺一点,醒来的更早。
苏苒之直接过去扶她起来。
周盈醒来后看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直到苏苒之过来,她才放下心来,确认自己还活着。
她已经习惯苏苒之闭着眼睛的状态了,没有惊讶,开口叫:“姐姐……”
圆脸小姑娘挺惹人喜欢的,苏苒之对她点点头:“没事了,一会儿咱们就可以下山。”
“姐姐,这是哪儿?”
苏苒之没瞒着,说:“这里是咱们上山时路过的土地庙。”
周盈瞪大眼睛:“啊?这就是土地庙?那个半人高的?真的有土地公吗?”
苏苒之指了指泥塑,说:“有的。”
周盈立马就要下拜,然而她发现自己怎么都跪不下去。
方沽酒他虽然全身心修炼了,但这土地庙都是他的,他自然对里面的一景一物都了如指掌。
见这个小姑娘叫苏前辈‘姐姐’,他哪还敢让人家跪拜。
苏苒之清了清嗓子:“您救了我们,拜谢是应当的。”
周盈这才能跪了下去。
那边赵美玉也醒来赶紧祭拜土地公,毕竟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至于苏苒之,最开始给他行过拱手礼,现在方沽酒说什么都不肯让她再拜。
苏苒之看到香炉里有香灰飘出,在桌案上形成了几个字:“承受不起。”
至于前面抹去的晚辈两个字,她就当没看见吧……
方沽酒甚至还觉得自己救人有点画蛇添足,前辈应该可以打败那骨龙的吧!
苏苒之:“……”
祭拜过后,苏苒之突然心有所感,她往前走,推开土地庙的门,一步跨出。
果然,脚下成了湿软的泥土。
她出来了。
刺目的光线照着她的眼帘,雨恰恰在这个时候停了,阳光透过白雾照了进来。
苏苒之一睁眼,就看到一身玄衣,头发、脸上都被雨水洗过的男人。
眼尾赤红。
那是她的夫君。
“苒苒,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