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把茶盏放下道,“许太医解不了,还有宁大夫。”
丫鬟摇头,“宁大夫离京了,三天之内回不来。”
元老夫人眉头拧成麻花,大太太抬脚要出去,她把手中茶盏重重放下,“站住!”
大太太脚步一滞,回头看元老夫人,元老夫人道,“不该去的地方少去,管好长房才是你要做的事。”
大太太抬脚离开。
书房内,温晏在看兵书,丫鬟禀告大太太来了,他赶紧把书放下,起身相迎。
然而等着他的是自家娘亲的一巴掌。
那一巴掌给的力道不小,直接把温晏脸都打偏了,嘴里都有了血腥味,大太太怒不可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志气的东西,二房兄弟内讧与你何干?!我还指着你夺回属于你爹的爵位,你倒好,还救二房的人,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吗?!”
因为愤怒,大太太浑身颤抖。
她瞥到桌子上的兵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读再多的兵书有什么用,就凭你是长房大少爷,上了战场,谁又敢信任你重用你?!”
大太太拿起兵书,一撕两半。
温晏在救温玹的时候,就知道会惹怒自己的母亲,父亲右手手筋被挑断,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断的,但父亲因此再无和二叔争高下的机会。
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可他真的做不来这种骨肉相残的事,从小祖父就告诉他要爱护弟弟,打铁要自身硬,男人的眼光在朝堂在战场,和自家人争是鼠目寸光,就算争到了手,也终会失去。
嘴角的血流下来,那一抹鲜红,刺疼了大太太的眼,她鼻子一酸,觉得自己逼的太狠了,她抬手要替温晏擦去,然而手快碰到温晏的嘴角还是停下了,声音比心还要冷,“你给我好好反省!”
丢下这一句,大太太转身离开。
丫鬟跟在身后,都心疼大少爷,太太对他太严厉了,老爷都争不到爵位,逼大少爷也没用啊。
屋内,温晏擦着嘴角的血,弯腰把撕掉的兵书捡起,小厮站着一旁道,“大少爷,太太虽然对您狠心,但她说的也没错,您不该救三少爷。”
温晏瞥了小厮一眼,“你懂什么,要爵位和兵权真由二少爷继承,不出两年,必会被抢个干净,到时候整个煜国公府都不存在,覆巢之下无完卵,长房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二叔身居高位,比谁都看的远看的透,他迟迟不立二少爷为世子,不论平老夫人怎么逼迫都不为所动,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会引起兄弟不和吗?”
比起兄弟不和,列祖列宗抛头颅洒热血才争来的爵位更重要。
小厮呐呐,也觉得二少爷成不了气候,不是三少爷的对手,可是,“可国公爷膝下要没了子嗣,爵位不就是您的了吗?”
温晏看着手里被撕坏的兵书,心疼道,“朝堂之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国公爷娶了皇上最疼爱的表妹,手握兵权尚且让皇上忌惮,处处行事小心谨慎,我要真继承了兵权,你觉得皇上会让我拿着?”
“只怕那时候根本就没机会到我手里,兵权就被皇上收走了。”
“要想保住煜国公府的权势,爵位只能由三弟继承。”
而他这辈子想要兵权,只能从战场上拿,靠军功拿,走继承这条路,绝无可能。
爹娘给他选的是一条没有希望的路,他不想走,也不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