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得了的。这里人家的奴仆小厮,大都是家生子,就算需要短工,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又能干什么呢?快回家去吧,免得你双亲着急。”
司马长乐紧紧攥住双手。
他根本没有退路!
他身无分文又疾病缠身,凭他自己根本回不了琅琊!
他能做的,只有想办法先在这里安顿下来。
裴道珠觑着他。
少年虽然病弱,可面相却十分倔强果敢。
周身的气度也不似寻常人,眉梢眼角隐隐藏着正气,绝非偷奸耍滑的那种小人。
她想了想,说道:“你能喂马吗?”
司马长乐立刻点头:“能的!”
“那好,我阿娘的府里正缺个喂马的,你若想留下,就去她那里吧。”裴道珠指了指自己的两个幼妹,“这两位是我妹妹,也是沈府的姑娘,等会儿你跟着她们进府门就好。”
司马长乐望向两个小女孩儿。
裴桃夭对他不感兴趣,踮着脚尖想爬旁边的围墙,要去摘高处围墙的芭蕉叶。
裴子衿躲在裴道珠身后,只好奇地探出半张小脸。
对上司马长乐的视线,她立刻胆怯地躲了起来。
夕阳沉沦,天色渐晚。
裴道珠没有多加逗留,和李幸儿等人慢慢往回走。
司马长乐跟在最后面,低头盯着青石板砖上的影子,因为这副身体过于单薄病弱的缘故,又饿了许久,走路的姿势竟有些蹒跚。
真像个无家可归的小狗……
他暗暗自嘲。
就在他疲惫地喘息时,忽然嗅到甜甜的甘香。
他望向身侧。
那个胆怯的裴家小姑娘,手捧数枝野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边。
她看起来约莫十岁左右,生了一双漆黑清润的杏眼,好奇又小心地瞅他两眼,小声道:“你若是走不动,我回家请嬷嬷背你回去……”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一朵干净的白棉花。
她的脸蛋也白嫩嫩的,还鼓鼓的,同样像是白棉花。
而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绣花鞋上一点灰尘也无。
她年纪虽小,走路的姿态却很是端庄,看得出来她大约很孺慕她那位嫁了人的阿姐,仪态风度学得有模有样。
是个甜美端方的世家小女郎。
司马长乐默默收回视线,又走了片刻,才低声接话:“我走得动路。”
……
裴道珠回到萧府,萧衡正在用晚膳,见她回来,便吩咐侍女多添一副碗筷:“以为你和李幸儿在外面用晚膳,因此不曾等你。”
裴道珠拿起筷箸,随口问道:“谢麟那边,还没接到琅琊王吗?”
提起这茬,萧衡面色不虞:“一件小事儿也办不利索,将来如何委以重任?”
“琅琊王的船没到,怪不得他。”裴道珠弯起眉眼,亲自替萧衡布菜,“过几日中秋节,府里大约要办宴会,又有得热闹了——”
“主子!”
问柳突然匆匆从外面奔进来。
他飞快行了一礼,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喘息道:“出事了!谢世子左等右等等不到琅琊王,于是派人沿着淮河去查,没想到,琅琊王的船在距离建康两里地的地方,遭到河盗掠杀,整艘船的侍从丫鬟,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