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指尖替他擦去那些泪珠:“与其指望别人来爱自己,不如自己强大起来。总有一天,要成为这个府邸真正的主人……甚至,成为这个王朝的主人。受万民爱戴,被世人敬仰……到那时,会有很多人爱你。”
小崔慎懵懵懂懂:“只有掌权,才能被爱吗?”
“是,手掌大权,才能被爱。”
道袍男人的言语,如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上。
不可否认,他被蛊惑了。
御案上的茶水,淋淋漓漓地滴落在地,也打湿了崔慎的手背。
崔慎回过神,突然笑了起来。
说什么被人蛊惑,分明是他自己野心勃勃,对这个世间满怀怨愤,才会轻而易举就按照那个贼道士为他设定好的路线走。
对父亲毫无感情,对抚养自己长大的长公主可以拔刀相向……
他天生就是个坏种。
崔慎面无表情地踏出御书房。
天色渐晚,天际呈现出黯淡的橘色,几只暮鸦慢慢掠过宝殿华琼,满宫灯火皆无,平日里穿廊过院的宫女内侍,也不知去了何处。
皇宫寂静的可怕。
他站了片刻,唤道:“来人。”
无人应答。
崔慎眉头一锁,提高声音:“来人!”
过了好半晌,才有一个太监匆匆跑过来:“公子!”
“去把司马花翎带过来。”
太监应了声“诶”,连忙去办。
还没跑出几步,崔慎又道:“等等。”
太监小心翼翼:“公子还有何事?”
“已是黄昏,宫中怎么不掌灯?”
太监恍惚着,被崔慎狠狠盯了一眼,才惊恐地跪倒在地:“回禀公子,宫中谣言纷飞,说是萧郡公带着兵马打回来了!还说,还说您挟天子以令诸侯,以下犯上乃是谋逆,只怕,只怕……如今宫人们人人自危,私底下已是大乱!”
初秋傍晚的风拂面而过,带着些微凉意。
崔慎冷笑了一下:“他们怕我被乱军所杀,是不是?”
太监的头低得更深。
崔慎抬步往一侧游廊走去,像是呢喃自语:“萧玄策是个什么东西,我既占了这座皇宫,就没有再让权的道理……”
他一路走到司马花翎的寝宫。
寝宫冷冷清清,连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
他径直推开槅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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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