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
对上她清明的双眼,司马花翎一瞬间就明白了。
这把匕首,不是用来杀崔慎的,就是用来杀她自己的。
司马花翎的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
她抬起宽袖,胡乱擦去,哽咽道:“我知晓了……知晓了……”
生在皇族,便是一种罪过。
享受着别人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相应的,也得在特殊时刻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她明白的。
裴道湘抱了抱她,才启程离开皇宫。
……
半个月后。
龙首城。
夏末初秋的天,园林里仍旧绿意盎然,只南归的大雁和树梢头零星泛黄的枯叶,悄悄透露出秋天即将到来的消息。
裴道珠在碧色罗襦裙外面罩了件轻纱质地的衫裙,一手挽着披帛,一手撑着下颌,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的池塘。
李夫人热情款待,一副非得把谢麟留下来当做东床快婿的架势,盛情之下,她和谢麟只得继续留在这里小住。
这些时日以来,李幸儿与他们混熟了,也不再端大家闺秀的架子,整日跟在谢麟身后,上山下水哪哪儿都去,弄得谢麟不胜其烦,总是刻意躲她远远的,可李幸儿总想方设法地能找到他。
今日两人又不知躲去哪儿了。
她拣起一颗小石子,随意丢进池塘。
“嘶——”
小石子还没掉进池塘里,她的脑袋却是忽的一痛。
她捂住脑袋,懊恼地回过头:“是哪个不长眼的——”
瞧见来人,她的瞳孔微微缩小:“阿姐?!”
裴道湘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去,毫不留情地拧住她的耳朵:“倒是我不长眼,妨碍了你赏花看景,是不是?”
“阿姐!”裴道珠吃痛之余却难掩激动,跟着站起身来,“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我数月之前给你写信,送信的差吏说,你修道的那家道观成了废墟,道观里的道士都不知所踪!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裴道湘嗤笑,松开她的耳朵,转而捏了一把她的脸蛋:“担心?赚取钱财和勾搭郎君,你哪一样落下了?少跟我说这些废话!”
裴道珠揉着耳朵,吃吃地笑:“二姐寄情山水,今日突然来找我,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姐姐为何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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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