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子。
这气氛,宛如乌云压顶,阴沉沉的,说不出的压抑。
似乎在许多人看来,这几乎是和送死没有分别了。
以至于不少的生员受此影响,也不禁为之悲壮。
倒是这时候,队伍中有人大喝道:“打起精神来,都打起精神来。”
这一句话,就像黑夜里的曙光,一下子振奋人心。
于是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昂首,露出了几分自信。
广渠门这里。
大军即将出城。
天启皇帝亲自站在城楼上,目送浩荡的队伍。
在城门守备开城之后,浩浩荡荡的人马穿过广渠门的门洞。
在天启皇帝的身后,是跟随而来的百官们,一个个叹息扼腕。
此时……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道理,似乎在他们心里留下了印记。
有人唏嘘着,颇为惭愧,要知道,当初这里的不少人,可是都偷偷骂过东林的生员的。
也有人忍不住热泪盈眶,却不知是因为担心城外的家眷,还是担心这些视死如归的生员。
他们随即看到了张静一,张静一在队伍之中,目光如炬地看着前方,就像在他眼中只有前面的路,丝毫没有回头的心思。
这家伙……从前总觉得很是可憎,可在今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天启皇帝伫立着,一言不发,直到站在一旁的魏忠贤道:“陛下,张老弟已出城了,这里风大……”
天启皇帝摇摇头道:“朕也想出城。”
“什么?”魏忠贤听罢,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惊慌失措地道:“陛下……这……这……陛下啊,都是奴婢等不中用,这才让建奴人,竟是袭了京城,令陛下受此奇耻大辱……奴婢万死……”
天启皇帝则道:“这与你们无关,朕的意思是,朕想出城,朕该和他们在一起,当初太祖高皇帝自不必待言,且不说成祖,这历代先皇帝们,哪一个不曾亲临军阵?大明的京师在此,从这里距离大漠,不过咫尺之遥,在此设都,本就有天子守国门之意,今日建奴人来此,这广渠门就成了国门,朕岂在此坐以待毙,单看着将士们去送死呢?”
“陛下,外头危险,若是陛下有什么闪失……”
天启皇帝的声音逐渐提高了起来,道:“朕不能有闪失,那么张卿可以有闪失吗?东林军校可以有闪失吗?他们才是我大明的希望,没了他们,我大明还有将来吗?”
这一番质问,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将来只能指望他们,大明才可以坚持新政,才有一改弊政的希望。
他们若是都交代在了城外,那么就算大明这一次能侥幸逃过一次危机,那下一次呢?辽东烂了,京城烂了,江南烂了,关中更是烂透了。
天启皇帝道:“朕若有失,尚有太子,尚还有真的兄弟信王。可他们有失,大明便没有三十年国运了。所以,朕要出城,不必带随驾扈从,朕与东林军一道去。”
魏忠贤继续叩首,嚎哭道:“陛下,不可啊……”
百官们也惶恐地纷纷拜倒道:“请陛下收回成命,陛下…”
天启皇帝绷着脸,拂袖道:“你们不都说,朕是昏君吗?说朕糊涂吗?这些,朕认了!朕昏聩,朕厌近女色,朕宠幸奸佞,可是朕今日告诉你们,朕总还有一点好处,就是朕至少还有拱卫我大明社稷的勇气,你们休要多言,阻拦朕的,朕杀无赦。”
说罢,竟是兴匆匆地冲下城楼去。
魏忠贤和百官阻拦不及,却见天启皇帝已跑进队伍中去了。
魏忠贤和几个大臣,也想冲下去,要随天启皇帝去。
此时,天启皇帝却吩咐左右的人道:“拦住他们,朕去就好了,朕还指着魏伴伴,在朕出事之后,能稳住京师大局。”
无数的人马,已至城外。
所有人都没有多言。
第四教导队已开始火速勘测地形。
这第四教导队,是工兵为主,当然也负责火炮,他们擅长的乃是土木工程。
许多人早已预备好了铲子和铁锄,开始挖沟填土。
城外……已有建奴斥候发现了这里的动静。
建奴人似乎觉得奇怪。
忙去奏报,很快,便又有一些建奴的军将,带着人马,骑着高头大马,飞马而来,在数百丈开,观望者这边的情势。
东林军却没有派出斥候,此时他们似乎一心只顾着预备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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