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女落入建奴人之手的处境。
虽然觉得张静一此言,有些不理智,却一个个眼眶红了。
随即,他们都看向了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此番最大的感受,就是羞耻。
堂堂大明,数十年前,他的祖先们还能横扫大漠,到了今日这里,建奴人竟来去如风。
他花费了这么多的银子,养出的军马,居然在不出一日的时间,便被诛杀殆尽,所谓的忠臣,转眼就成了建奴人的奴才。
洪承畴的叛变,打击尤其之大,这可是大明的新星,是真正拿来当内阁大学士,或者是未来的辽东督师来培养的。
现在张静一这番话,令天启皇帝浇灭的热情,顿时又开始慢慢燃烧起来。
他凝视着张静一,道:“那么谁敢出战?”
张静一毫不迟疑地道:“臣敢!”
天启皇帝道:“张卿要效洪承畴吗?”
张静一立即道:“正因为这天下有了洪承畴,教天下灰心,也让那建奴人继续猖獗,更不将我大明放在眼里,臣这才愿意出战。”
天启皇帝却是略有犹豫,他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还是感性占了上风,道:“那就拼到底,朕在广渠门助战,你率军在出城,倘若有失,朕率勇士营诸军驰援。”
张静一再不多言,行了个礼,便道:“臣去准备。”
城楼之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百官们个个紧张,却又捏了一把汗。
他们咬牙切齿,现在都红了眼睛。
张静一要下城楼去。
突然,身后有人叫住他:“辽国公。”
张静一回头,却见是几个御史模样的人。
张静一冷冷笑道:“怎么,尔等还有什么高见?”
这几个御史却朝张静一无声地作揖行了个礼,随即真挚地道:“辽国公珍重。”
呼……
张静一的脸色稍稍的缓和。
那李建泰似也作了个揖。
于是,作揖的人越来越多。
张静一没有说什么,隐忍着自己的情绪,按着腰间的刀柄,转身下楼。
在一片骂声中出城去拼命,和在无数的珍重声中拼命是不一样的。
而以往,出战的将军,至少在大明,是不可能获得掌声。
即便是战胜,迎来的也多是质疑和谩骂。
于谦是如何死的?
胡宗宪、戚继光,又是如何郁郁而终的?
熊廷弼是什么样的结果?
干事的不如不干事的,不干事的不如骂人的,可大明能延续三百年,终究是无论再如何的谩骂,终究还是有人挺身而出,决定拼死一搏。
张静一不敢耽误,火速骑马感到东林军校。
随即,召集了全军校上下人员。
五千人很快便集结在了校场上,城外的事,军校生员们不是没有耳闻。
当张静一召集他们的时候,他们心里其实就已明白,似乎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了。
张静一打马而来,而后落马。
他特意穿了钦赐的斗牛服。
一身红色大礼服,腰间是玉带,又系着一柄绣春刀。
张静一目光一扫,随即肃然道:“人都点齐了吗?”
有教导长上前恭谨地道:“已点齐了,应到四千八百三十七人,实到四千八百三十七人。”
张静一满意点头,道:“外头发生了什么,肯定瞒不过你们,你们之中,有的人也有人父母身居高位,在这个时候,却没有‘抱病’,这……很好。”
顿了一下,张静一接着道:“起初建立这军校的时候,我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这军校会成为什么样子,我大明的学堂太多了,多如牛毛,可绝大多数的学堂,都以读八股求取功名为目的。”
说到这里,张静一的声音缓缓提高了一些,道:“可是我这学堂不同,我将你们召至此,是希望这天下总有一群人,学好文武艺,不作八股,不学文章,但是要学的,却是那八股文章中的精神。有的人生来就能作好文章,就如儒学一般,不是有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吗?可是成仁取义,不是靠文章作来的。”
“现如今,城外来了许多的建奴人,他们也不和我们作文章,不听我们的八股,我们骂不死他们,写文章也诅咒不死他们。城外还有数十万的军民百姓,他们在蛮人的铁蹄之下,生死未知。”
张静一的目光越发的锐利,最后大声道:“到了今日这个地步,那么校验军校是否成功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