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行的伙计,开始发行,越来越多的汉商开始进来取钱。
偶尔也会有一些本打算来存银的佛郎机人和倭人,见这里情况有些特殊,也混杂了进来。
此时,却不是伙计能够做主的了,于是他连忙去后台寻行长。
而行长听到来了十几个汉商,立即吓了一跳,当得知他们要将银子全部取出的时候,更是惊骇莫名。
要知道,这澳门的银行金库,也不过二十七八万两银子,这是储备的资金。
这资金已经算是非常多了。
因为绝大多数的情况,如此巨额的储备金,就足以应付得了平常的取款情况。
而至于存下的其他银子,这………
且不说,绝大多数的储蓄需要运送到马六甲的金库存放,更何况……这些银子也不可能存放太久。
因为银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业务,那便是借贷。
这储蓄的银子若是不借贷出去,又怎么生利呢?
难道当真靠这区区的一点保管费吗?
现在,这十几个汉商要提的款项,已经高达七十万两。
这个数目,已是十分可怕了。
哪怕是求助马六甲等地的金库,只怕也未必能立即筹措出这么多的资金。
对于银行而言,其实他们并不担心大规模的取兑,因为理论上,不会有人一起出现在银行,要求兑换自己存放的银子。
可现在,这样的事,偏偏就发生了。
行长立即焦头烂额的出现,他用尼德兰语乞求似地道:“我们没有这么多资金,我想,我们需要一点时间。”
伙计开始翻译他的话。
而王程却用质疑的态度道:“怎么,我们将银子放在你们这儿,你们却拿不出银子来,这是什么道理?莫非你们要吞没我们的银子?”
行长急了,忙是解释:“我们会极力筹措资金。”
王程继续问:“什么时候可以筹措到?”
“这……”行长很是迟疑的样子。
显然,他已经没办法保证了,若是七十多万两银子,他或许可以想办法在吕宋、苏门答腊、马六甲甚至是印度的分行调取金银。
可问题在于,这边提了金银,其他地方若是有人提取现银,又该怎么办?
至于那大笔的资金,其实早就以购买国债和放贷的形式借出去了。
银行作为最大的债主,却不可能在借款日期未到的情况之下,要求借了他们的钱的国家和个人提早还钱。
而且突然一下子,要求取兑这么多,就算催债,也不可能这么快周转。
其实早期的银行,大多都没有遭受过危机,因而十分冒进。
再加上不存在任何监管,以及后世银行关于严格限定的准备金率的规则,因而为了牟取巨大的利益,这些家伙们,几乎人人都是冒险家。
而现在……一场银行业第一次致命的挤兑,就诞生了。
行长解释道:“先生,我建议您……可以晚一些来提款。”
王程咄咄逼人地道:“晚一些是什么时候?”
这行长硬着头皮道:“三个月后,您看怎么样?”
“我的银子存在这里,你却让我三个月后拿?我送你的时候,可是真金白银,而且你还收了我的保管费,怎么……你是要谋财吗?”
啪的一下,王程拍案而起。
行长吓得脸色苍白,他焦急地不断解释:“请您放心,我们银行的信誉,一向是最好的……我们……”
“我们要取款。”
其实……若只是一些大客户要来取款,其实还不是致命的,大不了,银行可以和大客户们进行沟通,或者订立一个新的取款协议。
可问题在于,现在取款的人太多了,银行根本没有时间去一个个洽商。
面对一个个要求来取款的人,而真正可怕的事……悄然的拉开了帷幕。
澳门街是个很小的地方,银行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不胫而走。
理论上,银行一面吸取存款,一面任由从前存款的人存下银子,可以确保银子在存储的不同客户让他们的银子流动起来。
可消息一出,所有想要存钱的人都望而却步。
反而澳门的许多佛郎机、尼德兰、倭商们,顿时大惊失色。
银行居然取不出银子来了。
听说今日所有来取款的人,都取不出银子。
这可是许多人的财产啊,多少人流血流汗换来的,不少人将真金白银储蓄在这里,现在取不出,就意味着……自己的银子不安全了。
到了次日,汉商依旧来了,可今儿不只是汉商,银行外头,早就排了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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