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看着这一具千疮百孔的身体,范永斗只想呕吐。
“范爷还记得我这泰山大人,看来,范爷您……倒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武长春咧嘴,朝范永斗笑。
只是这笑,在范永斗看来,格外的森然,令他不由自主的感到浑身发冷。
只是……
泰山大人?
猛地范永斗终于想起眼前这个人是谁了。
“你是武长春!”
“正是区区在下。”
范永斗浑身颤栗,世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
眼前这个人,居然是李永芳的女婿……
武长春似乎看穿了范永斗的心思,笑着道:“范爷一定觉得很奇怪吧,不过……没关系,来了这里,范爷就会知道,莫说是岳父和女婿,将来就算是让范爷您的儿子一刀刀剐了范爷您,他也会极乐意的。”
范永斗几乎要昏厥过去,他受的惊吓不轻,此时一脸的绝望,再也受不住的惊恐地道:“我有罪,我有罪,我错啦,我误国误民,我该死,我私通建奴,我猪狗不如,快,快,武长春,你我也算是有一些交情,求求你,去求个情,就说我知错啦。我……我愿认罪,愿意伏法,就请新县侯,立即杀了我全家吧……求求你……武长……武贤弟……”
范永斗涕泪直流,此时一脸无限恼恨:“我贪图富贵,我不是人……”
武长春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依旧咧嘴,用一种奇怪的笑容对着他,打断他道:“别急嘛,别急嘛,就算是要认罪,也不要急于一时,咱们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功夫。来,将他押到隔壁去。”
范永斗嘶吼:“不要,饶命……我……我……”
范永斗生下来便富贵,一辈子没有受过什么苦,进入了囚室,武长春则开始准备他的器皿,从箱子里,将一个个玩意儿掏出来,极认真的样子。
可就在此时,隔壁便已传来了嘶吼。
这个声音,范永斗一听便认得,这是他的二儿子。
此时,只听他的二儿子惨叫连连,口里已在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们范家的家产在何处,我知道……饶命,饶命啊……”
可是惨叫依旧。
这个时候,范永斗已是老泪纵横,忙道:“我说,我什么都愿意交代。”
武长春回过神,手里正拿着一根小镊子,另一边,则是拿着一根凿子,笑嘻嘻地道:“不忙说,不忙说,就算你不说,你儿子也会说。哎呀,还是将这好机会留给你的儿子吧,一家人,这样的好事,何必要抢呢?咱们呀,先来叙叙旧。”
不多久,范永斗的牢房里,也传出似猛鬼哭喊一般的惨呼。
整个大狱,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已足足叫了一个多时辰。
却没有停歇的迹象。
每一个人都急于想说出自己的心底的秘密。
这比张静一原定的一日为期,要早了许多。
不过……显然似乎有人对这些不甚感兴趣,这是大狱里定为的特级重犯,一般的犯人,几乎是不用刑的,可能会用一些小黑屋或者是不许睡觉的小伎俩,但是极少用肉刑。
而只有这种囚犯,却是怎么痛苦怎么来。
这个时候,不肯回宫的天启皇帝,正坐在刑堂中施施然地喝着茶。
其他的大臣站在一旁,听到这些声音,都不禁头皮发麻。
太狠了。
这就是传闻中的严刑峻法吧。
这显然是不合儒家所提倡的礼法的。
只是今日,大家都没做声。
天启皇帝喝了一盏茶之后。
便有书吏拿着一沓一沓的东西进来。
这都是不同的人记录的口供。
而根据不同的人的口供,还要进行比对。
比如范永斗说出了几个藏宝的位置,而他的几个儿子也都交代了一些,除此之外,还有范家的一些近亲交代的,逐一进行比对之后,就可以确定,谁遗漏了什么地方,哪些地方,谁没有交代。
如此比对之后,才可确保,这七家人,一个子儿都要统统吐出来。
书吏们办事很认真,在比对之后,又要回到囚室里进一步核实。
天启皇帝现在倒是沉得住气,他道:“诸卿,这些人勾结建奴,朕给他们稍加惩戒,这没有问题吧。”
作为首辅的黄立极,只好在这个时候,硬着头皮站出来道:“陛下大破贼子,实乃朝廷万幸,臣等幸甚。”
天启皇帝比较满意这个回答,不过他拉下脸来,却是勃然大怒:“怎么,你们为何不说话?来,都说说。”
其他大臣,此时还敢说什么呢,只是觉得自己承受着无穷的压力,便纷纷道:“这是善政,吾皇圣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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