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某些人便选定了一个地点,偶尔会聚来此商议这些事。
整个新县千户所,几乎是这些人的焦点。
这新县千户所的一举一动,都自然而然让这些随时关注。
陈道文进去,找了一个蒲团,随即跪坐下,而后道:“刘鸿训那边,只怕拖延不了多久了。”
“为何?”
“张静一似乎开始察觉到刘鸿训并非与范公有关,他虽然没有明说,可下官能感受出来……只怕再用不了几日,他就要起疑心,而一旦起了疑心,势必要怀疑到下官身上。”
厅里似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陈道文随即道:“我知道诸公在想什么,只怕有人在想,若是张静一可能怀疑到我的头上,到时只要将下官灭口,这线索不就中断了?”
此言一出,厅里沉默的更厉害。
当然,陈道文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淡淡道:“下官虽是位卑,却也有所提防,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奉劝大家还是不要这样做的好,我有一个兄弟,知道我们的事,我早将他藏起来了,若是我出了事,他立即就会去新县千户所,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同舟共济。”
昏暗之中的诸人都干笑起来:“自然,这个是自然,如今只有团结一心,才可以平安。”
陈道文松了口气,随即又道:“范公他们,只要入了关,便可改头换面,他们要藏匿,实在太容易了。可是我们这些人呢?我们可是朝廷命官,想跑也跑不了,若是继续让新县千户所继续查下去,这张静一是什么人,大家不会不清楚?此人残暴不仁,乃是我大明当下一等一的酷吏,他只要还在,我们还有活路吗?”
这一番质问,许多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有人甚至叹息起来。
是啊……
躲过了这一次,能躲过下一次吗?
张静一就是个疯子。
陈道文道:“不过,今日我在他家喝酒,却发现了一件事。”
“何事?”有人轻声询问。
陈道文道:“他家里藏着金刀和疑似蟒袍或是黄袍的东西。”
骤然之间,厅中一片哗然。
“你的意思是……其实这张静一……”
“也有可能,如今他掌握着一支军马,又操控着锦衣卫緹骑,还有新县,听闻他在新县很有人望……”
“若是如此,或许他是想借查办各种钦案,当他的进身之阶,借此一步步取得陛下的信任,最后效王莽之事。”
“不,老夫倒是觉得,事有蹊跷……会不会,这是一个陷阱?”
众人七嘴八舌。
许多人都带着疑虑。
毕竟……大家都是人精。
怎么可能会轻易上这个当呢?
陈道文也不吭声,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无意看到,还是这根本就是张静一安排好的。
“诸公,眼下一定要沉住气,万万不可上了那张静一的当,张静一此人,最是狡诈……”
“可是,我们继续克制下去,迟早要引火烧身,这一次我们沉住气,下一次呢?”此人,却也有人嘟囔道:“难道一直沉住气,直到这张静一一个个将我们挖出来?这些日子,我一宿一宿的睡不着,我自然知道,那新县千户所,找不到什么证据,范公做事,也是滴水不漏。可是……我怕啊,只要有一丁点泄露,便是抄家灭族,那成国公是什么下场,你们见着了吗?还有……还有那在菜市口,一家人绑去,被火铳击杀的……我孙子刚刚生出来,我才第一次做大父,我现在见了这孙儿,我非但没有喜色,反而心里难受的很,我抱着这孩子,心里却说不出的恐惧,只恐有一天,步那朱纯臣的后尘。陛下太狠了,他现在是想效太祖高皇帝,而那张静一,更是杀人不眨眼,我来问问你们……这样的日子,你们还能忍受多久?”
此言一出……
许多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和这个人感同身受的人,实在太多了。
现如今一身富贵,锦衣玉食,平日里不知多少人众星捧月,可是……又如何?
就好像有人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谁也不知道这口刀怎么斩下来。
更可怕的是,若这刀只杀自己,也就罢了,人家要杀的,是你全家!
…………
第五章送到,难受,头晕,来不及检查错别字了,先发上来,有错别字大家帮忙找一下,明天起来我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