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些日子,你做梦都是番薯!”几个嬷嬷跟着,谢莲儿笑道,“我也想看看啥样!”
这时秀儿拿起一个番薯,现在放在鼻尖闻闻,随后怯怯的咬了一口,再之后皱着眉头,“没滋味,不好吃!”
“等回头我给你做一个拔丝地瓜,甜掉你的牙!”朱五笑道。
丰收的喜悦让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微笑,田野间穿行的骡马车边上,都是跟着大呼小叫的孩子。
与此同时,田埂上朱玉带着几个侍卫,快步的跑来。
“军报吗?”朱五用一块布擦去手上的泥土。
“爹,濠城伯,不行了!”朱玉小声道。
“李赛不行了?”朱五纳闷,“七月去和州,他不是好好的吗?”
“送来的军报说,前几天喝了酒之后摔倒,半边身子就麻了,这几天话都说出来了!”
“脑袋的病!”席老头边上叹息,“别的病还好,这种脑血管的病,没治了!”
秀儿也凑过来,眨着眼睛问,“李赛大叔咋了?”
朱五扔了手里布,“走,去和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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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赛,朱五手下最早的元老。
原是濠州守城门的老军小头目。朱五在郭子兴麾下为百户时,带着几个弓箭手归附。
在朱五和秀儿要饭的日子里,他也没少帮忙。
朱五打下金陵之后,李赛年老,快五十的人了只能镇守在后方和州。
大汉建国,想起以往的种种,那个给了秀儿和朱五两块饼子的老军,被封为濠城伯。
李赛那年娶了一个寡妇,前年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刚刚两岁。
人生就是这样,随着岁数的渐长,不得不面对让人心伤的死亡。
死亡固然让人遗憾,但起码会是死在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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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江之隔,但淮西的风雨比江南冷。
和州城门大开,大队的骑兵和马车在余晖中蜂拥而入。
“臣等参见汉王!”和州的文武官员跪在李赛的宅门前。
朱五下马,“别跪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不用顾及我!”说着,带着秀儿和京城最出色的一生,进了李家。
一进门,满目都是白色。
墙上,树上,窗户上。
人的衣裳,人的头饰都是白色的。
一队和尚道士在偏房中等着,等着屋里的主人去世,他们好念经做法。
“人还没死呢,就他娘的裹上白布啦?”
院子里,一个魁梧的汉子咆哮着,撕扯着那些白布,没人敢拦着。
“赵老五,你抽什么疯?”朱五怒斥一声。
“谁?”魁梧的汉子回头,见到朱五忽然一愣,随后直挺挺的跪下,“主公!”说着,哭出声音。
“知道你心里难受!”朱五走过去,温言道,“可你难受,人也好不了。瞎折腾吓着人家家眷,就算老李走了,也走得心不安!”
“主公!”赵老五呜呜的哭着。
他就是当年和李赛一起投奔朱五的弓箭手之一,现在是和州的兵马指挥使,和州六千人军卫的指挥使。
听到外面的声音,李赛的家眷也迎了出来,跪在门前。
李赛的妻子哭得几乎昏厥了,要被人搀扶着。
那个叫槐花的姑娘,比秀儿还大些,也已经哭成了泪人。
“你叫啥?”
“槐花!”
“叫爹!以后天天给你饼子!”
“你要俺娘吗?你要俺娘,俺就叫你爹!”
回忆,刹那间涌上心头。
见到秀儿,槐花和她抱在了一起,两个少女痛哭。
“真不行了吗?”朱五对李家人问道。
李赛媳妇摇摇头,“大夫说没指望了,老爷一口气一直咽不下!”
“走,去看看!”朱五回头,对几个医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