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尴尬与为难。
见此,太子故意问道:“怎么?不方便对我透露么?”
“太子言重了。”李奉拱手解释道:“不瞒太子,前几年祥瑞在颍川郡遭遇了那事,幸得周都尉相救,是故祥瑞便对周都尉……呵呵,总之就是有了几分好感……”
看李奉那模样,太子就明白他侄女祥瑞对那周虎绝对不止是有好感那么简单,否则未出嫁的女子怎会不顾流言搬到人家府上去?
他笑着感慨道:“原来如此。……此前我还以为祥瑞看中了那杨定……”
“杨定?”
李奉轻哼一声,面色看似平静地冷笑道:“祥瑞如今恨不得杀了他!”
“这是为何?”太子惊疑问道。
李奉遂解释道:“那杨定看似谦厚、其实奸诈,当初他将祥瑞骗去颍川,欲利用祥瑞对付周虎,后来祥瑞遭难时,他竟袖手旁观、在暗中推波助澜……据祥瑞向我透露,当时,杨定事前已得知那蔡铮的企图,但他故作不知,暗中相助蔡铮,摆明了也是想要祥瑞死在颍川,用这份罪责陷害周虎……幸亏周虎当时行事果断,保护了祥瑞。”
“竟有此事?”
太子李禥皱起了眉头,或许这件事他还真的不知。
他惊讶问道:“当日周虎那份证词,未曾提及……呵呵。”
李奉未有深究太子那尴尬的干笑,摇摇头解释道:“此事我也问过周虎,据周虎解释,他事后与那杨定做了君子协定,只要杨定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讲明白,周虎便承诺不追究此事,也正是从杨定的口中,周虎才得知是我那位三皇叔派人所为……”
“噢。”
太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杨定,前司徒杨泰的孙子,昔日的邯郸神童,还是当朝王太师的门生,他作为太子自然不陌生。
倘若说陈门五虎属于‘陈太师一派’,那么杨定无疑就是‘王太师一派’,包括王尚德、王彦等王家子弟。
与陈太师在皇位之事上恪守绝对中立的立场与态度不同,太师王婴无论是与他这位太子、亦或是与三皇子李虔都关系不错,态度与立场都十分暧昧,给人一种两头下注的感觉。
正因为这一点,太子对那位王太师的印象其实也不怎么好,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尽力拉拢王婴,免得那王婴被李虔拉拢了去。
包括那杨定,此前太子也对他客气有加,一方面是看在王太师的面子上,一方面则是忌惮与杨定当时与他侄女祥瑞公主的关系。
没想到,这杨定为了陷害周虎,居然舍得抛弃当初垂青于他的祥瑞公主,还真是……
『……狠心。』
太子心下暗暗评价之余,却也稍稍有些幸灾乐祸。
旋即,他又笑着问李奉说道:“如今祥瑞在颍川过得如何?”
“快活地很呢。”李奉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笑着说道:“拜她所赐,周虎府上被她折腾得鸡犬不宁……”
“哈,可以想象。”太子笑着解释道:“我是说,年前周虎不是娶了李郡守的女儿么?”
“啊。”原本有些不解的李奉闻言亦顿时恍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可是早就从弟弟李勤口中得知了,得知他妹妹祥瑞私底下喊李郡守的女儿为‘姓李的小贱人’,这着实让兄弟俩哭笑不得。
就在李奉失笑之时,太子李禥忽然似有深意地说道:“虽说祥瑞垂青那周虎,但未出嫁的女子住在陌生男人府上,这终归是有些不妥,况且那周虎还是有妇之夫……关于他二人的事,你家中可曾考虑过?”
“这个……”
李奉仔细思忖了一下,决定稍微透露一些情况:“去年周虎率军赴济阴平叛时,我曾邀他到邺城的家中敷衍,当时家父家母也见了他。……那时祥瑞也趁着机会回了一趟家,家母与她私下谈了谈。总之,家父家母对周虎的印象不坏,既然祥瑞愿意跟着他,也由得她去,但这件事终归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定下来的。是故……先缓两年吧。”
『缓两年?敖到父皇与陈太师过世么?』
太子李禥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奉。
仔细想想,倘若真敖到那时候,他那名侄女,倒也无法构成什么威胁了——毕竟他那位侄女的威胁,仅仅在于天子对她的宠溺,倘若天子驾崩,那这位公主自然就不存在什么威胁了。
相比之下,到时候反而是她看中的男人,那个周虎的能量更大。
当然,考虑到介时皇位争夺已能定局,即使那周虎与祥瑞公主果真成了好事,对他也毫无威胁。
想到这里,太子隐晦地说道:“对对,反正祥瑞年纪还小,倒也无需着急。……就我个人而言,我倒是觉得祥瑞与那周虎着实般配,可惜这件事大伯现如今也无能为力,否则为二人赐婚又何妨?……等过些年吧,介时我亲自为祥瑞赐婚,成就她与周虎的好事。”
李奉当然听得懂眼前这位太子的暗示,笑着拱手道:“多谢太子。……倘若祥瑞得知,她必定会十分欢喜。”
“哈哈。”太子李禥笑着摆摆手道:“只要祥瑞不再记恨我就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过几年,我来为祥瑞赐婚,介时我一定准备一份厚礼。”
“请允许小侄回去后将这个好消息转告祥瑞……”
“哈哈哈。来来来,喝酒喝酒。”
“我敬太子。”
“哈……”
当日,太子李禥与李奉相谈甚欢,甚至于,太子还派人唤来他的嫡长子,即皇长孙李欣与李奉相见。
各中意思,李奉自然也清楚。
直到临近黄昏,李奉这才在皇长孙李欣的亲自相送下离开了皇宫,回到了邯郸的自家府邸。
当时他刚下马车,还未进府,早早等候在府前的几名护卫便匆匆迎了上来,其中一人低声对他说道:“世子,三皇子来了,眼下还在府内。”
“哦?”
李奉微微一愣,旋即脸上露出几许莫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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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明白,他这位三皇叔多半是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