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林突兀的上门提亲的事情。”
这倒还是李丹青凭生第一次听人提及自己父亲年轻时的趣事,想着自己父亲以往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确实很难想象有那么一天,他会为了谁而奋不顾身,宛如个愣头青一般横冲直撞。
李丹青就暗觉好笑,甚至一时间也忘记如今自己的处境。
他其实一直都不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他只知道,那家伙是个混球,脑子一根筋,认准了的事情,就不管不顾的去做,有时候显得有些古板,甚至不知变通。
“后来呢?”李丹青问道,这一次他不在抱有疑虑,亦或者别的什么心思,他只是作为一个儿子,想要去了解自己的父亲,仅此而已。
“这女儿家长大了,胳膊肘就是往外拐,拦不住,更何况,你那父亲又是个愣头青,我也害怕要是不答应这事,他会不会干出带着我女儿私奔的事情来,思来想去,我把他叫到了家中,约法三章,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对外言说,庭兰是我的女儿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你长到这么大,也从不知晓我们的关系,跟不知道你母亲的身份……”
“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母亲,你是害怕朝廷的责难?”李丹青倒是理解对方的担忧,他如此问道。
“不仅仅是这些。”殷无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言道:“她是前朝遗族的身份虽然对于如今的武阳朝而言是个忌讳,但以我当时的身份,想要保下庭兰并不是什么难事,我真正担心的是父王与周珏。”
李丹青闻言皱起了眉头:“你之前不是说找到我母亲的时候,彻查过她的身世,她所在的族群与殷咒并无关联吗?”
“这确实如此,但百余年来,我见过太多殷咒的门徒,比如你所遭遇的永生殿便是其中之一,父王可以利用那黑暗力量控制人心,很多时候,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控制。而那股黑暗力量最擅长就是通过血脉传播,这也是父王为什么要把整个皇室拉下水的主要原因。”
“而我的担忧,在你出生那年,得到了应证。”殷无疆脸上的笑意在那时尽数散去,他的眉宇再次变得阴沉。
而这幅模样,也将李丹青从那会为父辈过往的温馨中拉扯了出来。
“我的出生?”
“嗯。”殷无疆点了点头:“你爹虽然是个二愣子,但本事是有的,得罪了朝中权贵,那些贵公子的党羽频频发难,将你爹外放到了边关,你爹倒是没有一蹶不振,反倒在边关屡立战功,白狼军也就是在那时初见雏形。”
“你爹有了声望,与当时的太子姬权关系匪浅,在朝堂之上也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而那时,你也出生了……”
“我倒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娘生下你的时候,在屋中疼得大叫,我和你爹在屋外连连跺脚,却帮不上半点忙。”
“就这样一直僵持到了后半夜,产婆嚷嚷了一句,生出来了。”
“我和你爹大喜过望,赶忙来到了产房外,等着看一看降生的小家伙,可随着产婆那一生惊呼,然后整个产房却忽然死一般的安静了下来。”
“我和你爹都察觉到了异样,在那时赶忙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才刚刚发问,产婆便脸色苍白的把一个襁褓中的孩子递了出来。”
“那孩子生得虎头虎脑,一眼就让人觉得可爱,哪怕是你爹那样的二愣子也笑得合不拢嘴,但就在我们接过你的时候,我们却都愣住了……”
“因为那襁褓的孩子,虽然模样惹人疼爱,却是一个……死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