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黄上品一枚方卖,瞧他可愿收?若他还肯要,更要提防,仔细打探清用途,莫被坑哩!真能大用,本洲各大派、天下另四洲,全可上门求购!那些退了品级的道祖树,产出时间缩短,却都是废仙种,这些年积存不断,五洲道门合计,怕不有数十万枚之多?便咱们用不上,多收些来卖,大得贴补家用不说,再看白鹿妖财力可撑得住!”
先说件小事,道玄再把视线转向贺一雷:“四十年后赌战,借的是小十三的名头,定是要打的,为师不能到场,已请托憎恶、仲春相护,北边的和尚估摸也愿去,到时各对天道立誓,除你俩下场做对手的,别的算计都无用!老二须记着,保自家命为第一要务,老道可不做亏本买卖!”
现已是筑基修为的贺一雷睁开眼:“弟子元婴之身,削到筑基来,有四十年准备,临阵能突金丹不说,自身法宝之外,又从灵山寺……借来两件,师父还担心斗不过那妖将?”
道玄瞟他一眼,冷笑道:“犯轻敌大忌,是粪挑少了,多加你百年!”
等贺一雷低头应下增的惩罚,道玄才道:“从各方传来的消息,那白鹿妖有采日华之能,妖躯已仿上古妖族,真就好相与?你未闻离离原上,他能撑过妖王自爆?各个妖圣又捉走多少妖王,圣猿山妖众都传,是给白鹿妖练手用,他能以妖王练手,还不够你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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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一雷脸色黝黑,旁人瞧不出面上表情,只是眼中有些雷芒闪动,沉声道:“退回筑基,能遇此对手,弟子倒只盼他堪战!”
道玄摇着头:“诸弟子里,你杀力第一,便北俱芦洲同境元婴,也堪足称强,但须谨记着,天下生灵,各有长短,绝无无敌的存在!便三十三天大能,真有哪个全无敌?心气儿高是好事,但若想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却非正道!”
说得贺一雷无语,道玄也不怕扰他道心,再转对元一寿:“凡事当先虑败!到时叫老三带小十三去观战,若老二遇险,请她出面拦阻,顺便再把书讨回来!”
道玄是横竖不肯吃亏的,若己方战败,不会白送个元婴,赌注丢了,自家道书还能讨回来,就当最终还是做交易换回!
当然,最期盼的还是能胜,白把书拿回来不说,指不定还能得白鹿妖性命做添头。
在场的师兄,除贺一雷暂时与自己同阶外,其余都是元婴,张梅姑之前以为没自家事,此时才娇嗔出声:“师父,那方与弟子关系也不浅,怎就只要我救师兄?”
道玄笑嘻嘻道:“所以哩,这四十年奉承好你二师兄,若他得胜,也好请留白鹿妖性命!”
贺一雷眼已又闭上,自修炼去了。
张梅姑看这位二师兄一眼,没敢叫醒。
道玄挥手:“都回去罢,明日老道往九幽,敢不来送行的再多挑几年粪!”
元婴们各个告辞,张梅姑叹口气,最后走出门。
不想道玄小跑着追上来,叫她:“徒儿又想甚?”
梅姑止住脚,瞧着爬廊顶上盛开的茉莉,出声问:“弟子不论怎求,若二师兄得胜,定要打杀他的罢?山野村姑,哪抵得本洲人族大局?”
道玄笑着反问:“我听坡脚村老鬼儿说,张家家风甚好,你之前不愿,就是你父不会容与异族有染,怎只记挂着?那是个妖哩!”
张梅姑叹气:“师父,当年事错不全在他,他却认定连累我家,百般补救,我父女还只是凡民而已,莫说妖类异族,人族修士能做到这般的,会有几个?不讲私情,他于我也有恩!”
老道士挠挠头:“贫道隐约听说,前几日,白鹿妖大婚?”
张梅姑回头白了一眼:“师父不是故意叫弄风传话给我的?他是妖,自然寻妖做浑家,娶那北海龙女,倒般配!”
就算化神之尊,也难弄明白女人心思,道玄只得无语苦笑。
好一会之后,梅姑才幽幽道:“只恨修为太低,怎做都帮不到他半点忙!”
她这般说,就好切入了,道玄忙道:“若你二师兄战败,‘玉虚祖炁经’由你讨回,自是任由观看,能从中觅得大道,修为突飞猛进只等闲!”
说去说来,还是要自家做讨书的预备,梅姑觉得无趣,嘴上答道:“知晓哩,徒儿告退!”
她走出去好远,道玄的声音才再传来:“那白鹿妖与本洲妖族命运相连,定是个不易死的,你且无忧,老道收你作徒,不论初心如何,进了山门,便是我之弟子,只诚心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