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浑浊。
河岸边上有一片光滑的石板,应该是经常有妇人来这边洗衣。
叶卿在紫竹的指导下把衣服放进水里泡湿,再拎起来在石板上用洗衣棒捶打。紫竹把皂角剥开,取出里面的皂豆,裹进衣服里,让叶卿对着包有皂豆的地方捶打。
叶卿这才惶然大悟,她就说电视里古代人洗衣服怎么在河边拿着一根棒子乱捶,原来是衣服里裹了皂豆。
这皂豆就差不多就是古代人的洗衣粉了。
萧珏这件袍子本就没怎么脏,叶卿洗干净也没费多少力气,她倒是觉得尝试一下古人洗衣服的方法,还怪有趣的。
江南自古以来就是个引人向往的地方,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哪怕前不久才经历过一场洪灾,但洪水退去后,这里依然青山绿草,生机盎然。
回刘府叶卿也是闲着,她打算沿河岸走走。
许是职业病犯了,沿路看风景时,这条河的河幅、河岸坡度,她就估出了个大概,就是水深和流速没有测量工具,叶卿不太敢打包票。
这条河太窄了些,不像是江南的主河道。叶卿问了随行的一个护卫,护卫是扬州人,所答果然不出叶卿所料。
“这河是濉河的一个分支,旱年因为有濉河那边的水过来,倒也从来没干涸过。就是一旦碰上暴雨,河水就涨得厉害,这条河上的桥,年年都被大水冲毁,年年都得重建。”
叶卿听得这番话,所有所思。
她目测这河岸宽度有八十来米,若是建造拱桥,河岸太宽了些,拱桥下面没有支撑,桥面承重力不大,很容易桥塌。但若是造梁桥,这个河面宽度又短了些,在河床打桥段,反而会影响桥的泄洪能力。
造这两种桥,都比较花钱。这只是扬州城的一个小镇,这条河在小镇尾巴上,镇上富裕人家不多,没人愿意为修建一座桥投入这么多钱。
这么想着的时候,就看到前面有一队官兵在修桥。
河岸两侧还有零零散散的碎木,不难想象之前发大水时,河面上的桥几乎是瞬间被冲毁的。
竟是用的木桥?
叶卿盯着那些碎木看了一会儿,问随行的侍卫:“这里一直都是修的木桥?”
侍卫不知叶卿为何对这桥这般感兴趣,恭恭敬敬答道:“这座桥连通的是河对面几个村子,平日里也只有村民会走这桥到镇子上来,早些年官府也修过石桥,但还是被大水给冲垮了,后来就改修木桥,这样重建时也方便些,还能省下不少银子。”
叶卿看了看河面,突然道:“在这里修一座浮桥倒是可行。”
紫竹知道叶卿说的是桥,但到底是什么桥,她就一头雾水了,问:“夫人,您说的浮桥是什么桥?”
叶卿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紫竹,想了一个通俗易懂的解释:“就是浮在水面上的桥。”
浮桥在叶卿原来的世界里,早在周朝的时候就出现了,后来甚至被用于军队水战。
浮桥的搭建也很简单,一般是用舟船或浮动木箱代替桥墩,横排于河中,以船身作桥墩,上铺梁板作桥面。桥与河岸之间用栰板连接,以适应河水的涨落。舟船系固于由棕、麻、竹、铁制成的缆索上,或者用铁锚、铜锚、石锚固定于江底及两岸,也可索锚兼用。浮桥可适应江河水位起落,随时调节。
江南应该还有不少这样的地方,叶卿觉得造浮桥的话,的确是比较省时省力。
原皇后生来就在宫里,肯定不懂这些,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浮桥,不敢贸然提出来。
叶卿思来想去,觉得要是这个世界还没有浮桥的话,找到叶尚书后,倒是可以把浮桥一事告诉叶尚书,让他吩咐手底下的人修建浮桥。
就是不知道她那便宜老爹有没有作死,如果叶尚书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叶卿对这个便宜老爹也没啥感情,但是本着为原主尽一份儿女孝道,她也只能求皇帝饶他不死。
一想到皇帝,叶卿的目光就落到了紫竹端着的木盆上。
也不知道皇帝今天突然吃错了什么药,竟然给她擦汗?
可能是她反射弧太长了,她之前都没觉得难为情的,现在才觉得脸颊烧得有些厉害。
回到韩府迎面就碰上了韩刺史,昨夜叶卿是被萧珏抱着回房的,但路过院子时她还是注意到了他,因此也不至于认不得人。
叶卿贵为一国之后,自然不能先向臣子行礼。
韩刺史见了她,面上倒是有几分慌张之态,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躬身作揖:“下官见过夫人。”
叶卿心中虽诧异,但也没放心上,回了句“不必多礼”,转步就要往房间去。
“夫人留步!”韩刺史有些失态喊了一声。
叶卿停下脚步,正想开口询问,就听见房间里传出一声茶盏坠地的声响,跟着就传出一声女子的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