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往那儿一站,就把许多女子年年岁岁的努力都给毁了。”
冯蓁咬了咬嘴唇,“可这并不代表你那样冤枉我,就是对的。”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的。”冯华道,“可是当时蒋琮看你的样子,你知道吗……”
冯华的肩膀抖了起来,“他看你的眼神,那么小心翼翼,就好像你是稀世珍宝一样,他知道他卑微,他配不上你,所以他只敢轻轻地隔着一粒米的距离贴着你,你懂吗?”
那才是粉碎了冯华理智的原因。
“在他的眼里,我连你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一样,可我才是他的结发妻子啊,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啊。”冯华哭喊道,“你为什么要到蒋府,为什么啊,你为什么一点儿都不懂避嫌啊?一定要把我推到那样的境地,让我看清楚我究竟是多有眼无珠地嫁了个那样的人啊!”
“我就活成了个笑话。”冯华几近疯癫的笑了起来,“那件事之后,谁都看不起我,就是肖氏那老虔婆也看不起我,觉得我居然忍得下心冤枉对我那么好的你。明明错的蒋琮,可转眼间他也看不起我,觉得我对不起你。你说好笑不好笑?何敬看不起我,柳氏也看不起我,一瞬间仿佛他们都成了圣人,我反而是罪人。”
冯华笑了许久,久得声音都嘶哑了,才渐渐转低,然后哭泣。
“我多想你跟我说,阿姐,我不怪你,你做什么我都不怪你啊。”冯华哭道。
“可是你也嫌弃我,嫌弃我的心肮脏,是不是?”冯华暴跳起来,“可是你凭什么呀,冯蓁,你凭什么呀,小时候要不是我护着你,你早就死了,你早就死啦!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呀,凭什么呀?!”
冯华一直到哭晕厥过去,嘴里念的都还是“凭什么”三个字。
冯蓁给冯华喂了些桃花溪的水,也没有动她,就蜷着腿,抱着膝盖,有些愣愣地看着歪倒在榻上的冯华。
冯华并没晕厥太久,她只是不想动而已,直到天色渐渐昏暗,她才缓缓地撑起了自己的身子看向冯蓁。
“好了,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之所以进来就是怕你死了,这些话没地儿说。”冯华说完有些恍惚地站起了身。
冯蓁没说话,也没留冯华,她就那么坐着,好似冯华将来怎样都跟她无关了似的。
冯华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依旧还抱着膝盖坐在榻上的冯蓁,她的背脊那么单薄,好像有些撑不起来的样子。
冯华忽然就奔了回去,一耳光扇在了冯蓁的脸上,不过因为从后面的角度不好使力,所以巴掌算是扇在了冯蓁的耳朵上。
冯蓁都被打蒙了,有些不敢置信地抚着脸看向冯华。
可是冯华不见丝毫收敛,开始一拳头一拳头地打向冯蓁的肩膀。“你说话啊,你不是好么?你不是人见人爱么?怎么连皇帝的心都拉不住?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你的心为什么那么狠啊,就要看我跟五哥儿从此诀别是不是?就要看整个承恩侯府都跟着你垮掉是不是,就要看着冯家也被你拖垮是不是?”
冯华疯狂地打起冯蓁来,冯蓁也没还手,就抱着头任由她打。
宜人听到动劲儿也再顾不得许多,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大声嚷道:“你干什么呀,你干什么呀。”她扑过去就去掐冯华的手,连掐带咬,“你还是不是人,我早就看你不是个东西……”
冯蓁还从没见过宜人有如此激情的一面,到最后她和冯华扭成了一团,抓头发、掐手背,反正就是女子打架那一套。
昭阳宫里乱做了一团,本来氛围挺悲伤的,可被宜人这么一搅和,莫名让冯蓁觉得喜感万分,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这一笑就扯得她下颚疼,她抬手摸了摸,指尖一片绯红,刚才冯华扇她耳光时,想来是指甲把她的脸给划破了。
待冯华和宜人打不动了,两人都跌坐在地上,头发跟疯婆子似的,脸上都带了彩。
冯华喘了会儿气,自己也笑了起来,她抬头看向冯蓁,“你小时候不是挺横的么,现在是怎么了?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那死而复生的老女人有什么好怕的,你就龟缩在这儿等死么?”
冯蓁撇撇嘴,“老女人怎么了,你难道不会老么?人家老,人家惹你了啊?”
“死鸭子嘴硬。”冯华骂了句。
冯蓁摊摊手,仰躺在榻上,“我有什么好争的,争来干什么?”
“你就真不怕死吗?”冯华恨恨地道。
“怕啊,不过你以为这宫里头争了就不会死?恐怕还死得更快点儿。卢梦要回来,我让出位置就好了,她要杀我,我也躲不了。反正萧谡不是出了名的克妻么?”冯蓁也不喊什么皇上,直呼其名得很是自然。
“你……”你了良久后,冯华才忽然变了语气,“先洗把脸吧,有药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