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朝林菲看去。钱光正见状,不满地嚷嚷:“看她干什么?老子在工地上跑了一上午,给我泡杯茶怎么了?幸亏不是我娘们,否则我抓起来就是一顿揍。”“你想揍哪个?”胖胖的大婶推开钱光正的手下,大步跨入会议室,一掌拍在钱光正的后脑勺。她这一掌力气极大,钱光正措不及防,额头差点磕上办公桌。“怎么,我不在,老毛病又犯了?”她揪住钱光正的耳朵,连珠炮式地数落他,“你不想给大妞挣学费了?你不是说,二娃子是你钱家的命根子吗?怎么,你想让他和你一样,一辈子在工
地上混日子?”大婶是钱光正的老婆,名叫王桂香,大伙都称呼她“桂大姐”。她身材魁梧,气势逼人,把钱光正揍得哎哎惨叫,压根没有还嘴之力,更不要说还手了。据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十来岁就一块来上海打工。没多久,钱光正在工地染上赌瘾。王桂香逮到他赌钱就和他干架,有时候连他的赌友一起揍。就这样过了几年,钱光正竟然真的戒赌了
。
自那以后,钱光正在麻生当学徒,王桂香在工地干些零活。等到他升了职长,她就回家乡照顾父母,陪一双儿女读书。林菲一早发现,钱光正看起来大男子主义,喜欢吹嘘自己如何治家有方,老婆如何对他千依百顺,实际上他很少与女性正面冲突,有时候反倒会劝手底下的工人,不要和
女人一般见识。她干了五年现场管理,对上海的工人圈子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很快便打听到那段旧事。
她不着痕迹地向外放出风声,如果钱光正继续不合作,她唯有请他走人。果不其然,钱光正的手下马上向他的老婆透露此事。一场大龙凤过后,王桂香提着行李走了,钱光正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巴巴地坐在椅子上。林菲抬头看他,说道:“原来钱职长很在乎这份工作。我还以为,你消极怠工,是
想另攀高枝呢。”
钱光正生气地瞪她,眨眼间又耷拉下肩膀,活像斗败的公鸡。
炙人的静默中,林菲一字一顿说:“如果钱职长在乎这份工作,请你把分内的工作做好。”她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这一刻,即便钱光正对林菲有再多的轻蔑与不满,也不敢当场发作。他悄悄瞥一眼系长潘柳江。林菲对他的举动毫不意外,故意看一眼潘柳江。潘柳江尴尬地笑了笑。他毕业于京都大学,是从麻生总部外派至上海分中心的“储备干部”。包括他自己在内,所以人都认
为,他很快就会升任课长,却没料到中途冒出一个林菲。
林菲很清楚这段过往,也理解潘柳江的不甘。她对着钱光正旧话重提:“钱职长,现在可以向我汇报项目的施工进度了吗?”
钱光正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机,低声嘀咕,他一早拍了现场照片,项目资料也在手机中。
助理马上把现场照片投影至大屏幕。林菲逐一核查每个项目的进度,并让钱光正就现场情况做出适当说明。在普通人的印象中,一幢大厦从无到有不过是建造、粉刷、竣工,仅此而已。事实上,大厦从设计、奠基,到交付使用,差不多有几十道工序,每一面墙壁都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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