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未曾让人瞧见。
王慎听了崔柔和王珺的这番话,纵然心中有气也早就被抚平了,他也未再多言,一家子其乐融融得用起了早膳。
等用完早膳,王慎便去了书房,而王珺便被崔柔带进了里间。
明和携人重新上了茶,等她们退下,崔柔才把放在茶案上的那封信递给王珺,口中是道:“这是早间你姑姑送来的家信,她想让你进宫去小住几日。”往常,王珺每年也会进宫去小住几回,可这回与以前却不一样。
崔柔想到这便又握住了王珺的手,红唇一张一合,却是一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的模样。
王珺眼看着母亲的神色,又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她任由崔柔握着她的手,口中是柔声问道:“母亲可是在为我的婚事担忧?”等这话说完,她见人眉眼含愁便又轻轻笑道:“母亲别担心,我既然是王家的女儿便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
和皇家联姻……
这不仅是对皇家而言,对他们王家也是有好处的。
她既然享受了王家带给她的利益,为家族付出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何况,她也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崔柔看着她的娇娇一副坦然的模样,心下却是化作无尽叹息。
……
王珺是在隔日清晨进的宫,马车挂着王家的标识,一路直达未央宫前才停下。等她下了马车,自是早有一排宫人候着她了,领头的便是未央宫中的大宫女,名唤常宁,她不仅是姑姑身侧最得力的宫人,也是从王家出去的。
因此眼瞧着王珺,她脸上较起旁人自是要多几分真心实意的笑。
“可是把郡主给盼来了,娘娘一大早就念着您了……”常宁一面说着话,一面是让人把属于王珺的东西妥善搬去,而后才又扶着人往里头走去,等离里头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是又压低了嗓音跟着一句:“德妃和惠妃也在里头。”
惠妃是秦王萧无琢的母亲。
而德妃……
王珺的眼神微闪,她是魏王萧无珏的母亲,也是她前世的婆母,想着前世那个女人,她眼中神色微动。
外头早已有宫人通传,她便径直由常宁扶着走了进去,等走到里头察觉到传过来的三道视线,王珺脸上的神色也未有变化,她只是如常给皇后先问了安,而后是又朝其余两人请了安。
“怪不得都说咱们长乐是城中贵女的表率,瞧瞧瞧瞧,这礼仪这气度,只怕是咱们皇室的公主都比不上的。”
说话的是惠妃,她如今三十有五,穿着华贵、眉目娇媚,等说完,她便拧头朝对侧那个衣着朴素,手握佛珠的妇人看去,跟着是娇娇一句:“德妃姐姐,您说是不是?”
王珺耳听着这话,心中却觉得有些好笑,宫中成年的仅有两名公主,皆是德妃所出,惠妃此话看似无意,可那挑拨的意思却十足。她知道惠妃和德妃向来不对付,倒是未曾想到惠妃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德妃留。
“长乐自是好的。”
德妃闻言,脸上却仍是一副慈和的模样,她的声音清平,等说完便起身朝座上那个身穿风炮的妇人看去,跟着是一句:“长乐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妾便不叨扰皇后娘娘和长乐说话了。”她这话说完见人应允便由宫人扶着往外走去。
惠妃虽然还想说话,却也知晓此时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便也起身告了辞,只是临走前却还是握着王珺的手说了好一番话,却是邀她得空去她那处坐坐。
等她们走后……
王珺才抬眼朝座上的女子看去,座上女子如今也有四十了,她的模样和年轻时的祖母相似,只是眉眼之间却带着些病态。姑姑本来身子就不好,如今表哥又出了这样的事,又岂能安生?想到这,她的眼眶便红了起来。
王芙看着她这幅模样,眼眶也有些微红,她朝人招了招手,口中是柔声道:“娇娇,过来。”
王珺闻言自是再也忍不住朝人走去,等走到人跟前,她便红着一双眼眶喊人:“姑姑。”
常宁见姑侄两人这幅动情模样自是早早把宫人都赶了出去,而后她也一并走了出去,把这一室留给她们。没了旁人,王芙自是也不必再强撑着,她伸手抱着王珺却是说了好一会话,待又问了家中众人的情况,眼见人一一答了,才又看着王珺说道:“刚才德妃和惠妃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王珺耳听着这话,知晓姑姑是要与她说起婚事了,便点了点头。
王家这么多晚辈里头,王芙最疼惜的便是她。
倘若无暇没事,她自然不会让娇娇嫁给天家,可如今这样的情况却也由不得他们说什么。因此她只能舍了心,握着她的手,问道:“几个皇子中,魏王和秦王是最出色的,娇娇,你心中更属意哪个?”
果然……
无论是母亲,还是姑姑,都未曾把齐王放在这个名单里头。
齐王虽然坐镇边陲,拥兵无数,可他生母只是一名普通的宫人,自幼又不得帝宠,何况他那个性子,朝中百官虽然忌惮他却也很难愿意真心臣服他,不过想着当日城门口看见的那人,王珺也不知怎得,竟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