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安馨兰努力回想了一下,若说六妹妹落水,那就是去年那次,当时四妹妹还在,说六妹妹是为了三殿下才……
她摇了摇头打散自己的思绪,如今看来,四妹妹当时果然是在撒谎了。
纪信然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默默呷了口茶。
虽说安锦云瞒了他,可这两次太子殿下确实也没做错什么,尤其是顺罗那次,明显是为了解云表妹的燃眉之急。
又有救命的恩情在先,还私下里护着云表妹,这次态度也尚可,没得皇裔的架子……
纪信然觉得自己手腕上挨那一下也不算什么了,关键是云表妹嫁得良人才好。
“别的倒没什么,”纪信然放下茶杯幽幽叹了口气,问道:“他身份特别,你可考虑过这些?”
安馨兰也为难地皱着眉,身不由己这个词她最有体会,高门大户都是如此,更不要说太子殿下。
安锦云墨色的眸子眼神澄澈:“我相信他。”
又过须臾,白氏总算派丫鬟过来叫人了。
安锦云有些担心地站起身来,步伐急切。
她比前面领路的丫鬟走得还快些,第一个到了花厅,甚至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秦朔坐在下首,面上一片冷静淡然,看见安锦云了才微微笑起来。
安锦云松了口气。
她跟着坐过去,偷眼去看外祖母的神色。
白氏脸色明显比刚才好多了。
“多谢外祖母,”安锦云小声道一句,带着雀跃和欢欣。
白氏看着安锦云傻乎乎的样子心里又叹一口气,想着刚刚不该那么轻松就放过。
“云姐儿,外祖母老了,以后凡事自己照顾好自己,”白氏提点道,刚刚和太子殿下交谈,这位显然不是表面上那么温和的。
处处抓人软肋,将人的心思分析得明明白白。
但愿这些不会用在云姐儿身上。
白氏又同安锦云说了会话儿,便叫人回去了。
秦朔想着陪安锦云在纪家再待两日,到时候一块回盛京,应该刚好能赶上父皇召永昌伯入宫。
因为还没下圣旨,所以秦朔住在纪家对外只称是寻常客人。
纪芮佳听说外祖母属意那位温文尔雅的探花郎做云表妹的夫婿,心里有些嫉恨,又听说那探花郎来了一会儿就脸色阴沉地离开了,料想是受不了云表妹那个性子,这才高兴起来。
女子么,管她母家如何外祖家如何,嫁个好人才是最得意的。
安锦云这样跋扈无礼的,哪个男的敢要?
就算是永昌伯府嫡女又如何,人家探花郎还不是没看上!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欣欣然前往安锦云的院子想要看笑话。
安锦云正在给缸里的红鲤喂食,她发现这条鱼极其聪明,居然识得她是主人。
本想着待会秦朔过来给对方瞧瞧,倒是先等来了纪芮佳。
纪芮佳不喜欢她,她自然也不会给纪芮佳什么好脸色。
纪芮佳和纪信然不同,安锦云可没欺负过对方,之所以这位表姐处处看她不顺眼,还是因为觉得她抢了本属于对方的那些宠爱。
可是说来好笑,纪芮佳也只是个庶出,安锦云是正儿八经的表小姐,白氏宠她理所当然,明明互不相干的关系,是纪芮佳没将自己的位置摆对,非要同安锦云比较。
安锦云没理睬对方,继续逗弄缸里的小鱼。
那泛着金红的一尾小鱼时时刻刻追随着安锦云的手指,在水中划出一道道波纹。
“还有心情逗鱼呢,云表妹真是好心情,”纪芮佳轻嗤一声,自己坐下来说道:“原本心疼那位探花郎从此要入火海,没成想人家自个儿聪明,免得受你折磨。”
安锦云懒得搭话,不言不语得样子更是惹得纪芮佳不快。
“怎么,哑巴了?在祖母面前装得乖巧,你怎么不叫旁人瞧瞧你私下里什么样子?”
“我私下里什么样子?”安锦云好整以暇反问对方。
纪芮佳还真仔细想了想,顿时说不上话来了。
安锦云人前人后确实没什么差别,都是旁人愿意宠着。
“表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时候我也不曾对你怎么样过,你现在如此咄咄逼人我也大约能猜出几分来是为什么,只是你仔细想一想,纪家嫡庶尊卑分明,你若不是恰巧是个女孩儿……”安锦云言辞向来尖锐,句句扎在纪芮佳心上。
“我是纪家的表小姐,外祖母愿意宠着我,何曾抢过你的什么?我所有的,都是我应得的。”
纪芮佳被说得怔愣,这么多年来的怨恨在这寥寥几句之间仿佛是个微不足道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