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好好活着……”
小青在紫金钵中翻滚卷曲,发狂地想冲出金钵,却又被一道道金光弹回。
“半神之身算什么?嫌我血统不纯净,我便彻底还他们清静!法海,杀了我吧!给个痛快的了断!”
大钳上前,不忍地劝道:“老大,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胡说!此番你若不杀我,我定血洗龙宫,脚踩九天,将这乾坤倒翻!”
法海双目圆睁,一只手握紧禅杖,口中不停诵念佛偈,紫金钵腾空而起。
法海双手合十,僧袍无风而起,眉目间隐隐透出佛光。
紫金钵不断旋转,越来越大的佛偈声中,小青的声音渐渐微弱。
“臭和尚……啊……”
大鼓四人紧张起来,纷纷向法海围攻。
法海四周生成一个闪着金色佛光的结界,将四人攻势阻隔在外,四人渐渐力竭,动作缓滞。
白素贞飞身上前抢夺紫金钵,紫金钵上佛光大盛,将白素贞弹落在地。
白素贞欲再起,紫金钵佛光已消,落入法海手中。
小青已然力竭,软绵绵躺在紫金钵中。
白素贞抢上几步,心疼道:“小青,你怎么样?”
小青蛇望着白素贞眼中的泪水,哽咽道:“姐姐……”
“阿弥陀佛,青蛇如今野性难驯,不知悔改,我已夺去她五百年的道行。待我祛除她的妖血,千年以后,她便能重塑神格……”
白素贞愤怒反驳:“不!你不能这样做!你说小青生而有罪,她的出生到底伤害了谁?从头到尾,薄情寡义、冷血无情的都是她的父亲,一位高高在上的神君!”
“龙王掌沧海变迁,百代荣枯,怎是冷血无情?”
白素贞沉着脸道:“贪恋仙位,避祸自保,这难道不是无情么?”
法海皱眉道:“神仙应渡天下人,怎能耽于一己情爱?”
白素贞双目圆瞪,“若连自己都无情无爱,又怎能渡己渡人?我曾以修仙为志,一心想上天庭,但若所有神仙都无情无义、没有担当,那我也宁可和小青一样,终生做一只妖!”
大鼓四人喘着粗气,站到白素贞身后,与法海沉沉对视。
“对!神仙我们不做了!你敢伤害小青,我们跟你拼了!”
“对!我们拼了!”
白素贞捏住指诀,四人周身神光隐隐升起,几人联手向法海攻去。
法海前方出现一个半圆的佛光结界,一边急退一边快速解释,“贫僧只去除妖血,不会伤她性命。若她修身养性,再过百年,便能修得人身,再过千年,便能回到神族……”
贵宝止步,拉了一下大鼓,四人止步,“你是说,她可以回到神族?”
法海道:“不错,除去妖血,虽有一时之痛,但却能助她顺利得道。”
四人迟疑,看向紫金钵中的小青蛇。
小青破口大骂:“法海!我就是死,也要保留娘亲的血液!”
“不可理喻!”
白素贞飞身上前,拦住法海,“我曾去东海求龙王成全小青一段情缘,可敖广宁肯女儿遭受刻骨铭心之痛,却连十滴龙血都不肯付出,与蛇妖玉芙蓉为女舍命相比,小青身上确实不该独留父亲的血脉!”
法海犹豫道:“四位神君,莫非你们也要维护孽妖血脉?”
“什么神君!老子现在是螃蟹妖!”
“就是,我们和老大共存亡!这劳什子神君,我们不当了!”
“废话真多,你敢除她妖血,我就打你!”
白素贞冲四人使了个眼色,“先带小青走!我断后!”
四人会意,立刻带上小青蛇,迅速退后。法海要追,却被白素贞拦住了去路。
禅杖无风自起,立在两人中间。法海双手合十,念起佛偈,僧袍翻飞,泛出金光。
白素贞与禅杖相斗,掌中剑被击飞,她跌落在地,手抚腹部,脸白如纸。
辟邪禅杖迎头击下,白素贞腹部突然生出一道白色亮光,将禅杖震开。
禅杖在空中盘旋数周,飞回法海手中。
法海望向白素贞腹部,叹道:“难怪内丹破裂你仍能苏醒,而且恢复了法力。原来你腹中竟有上仙托身……母子连心,只要有孩子在现世,元神又怎会滞留虚空?”
白素贞露出了震惊之色,“我真有孩子了……”
法海神色复杂道:“稚子无辜,白蛇,上天虽有悲悯之心,但世人却容不下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随我一起返回金山寺,我可保你母子平安。”
“我与官人约定三生,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要和他在一起。”
法海失望道:“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日后必酿苦果。白蛇,你善缘不浅,不如潜心修行,早图正果。看不透情字,便渡不过苦海。”
白素贞坚定道:“大师行走红尘,见了世间种种,难道真的可以做到无悲无喜,无爱无恨?难道这红尘万丈,便没有一处,没有一人值得你垂怜?”
法海沉思不语,目光复杂地看向小青离开的方向。
“白蛇,你若执意将她留在身边。贫僧只好在你身上种下“金刚止孽锁”!”
“请大师详解。”
法海道:“此锁乃以雷电引火,采天地之正气而炼制的法宝。可约束异类,倘若你居心不良,以妖术伤人,便会束缚骨肉,令你剧痛难忍……白蛇,你可愿意担此风险?”
白素贞郑重点头,“素贞愿舍弃妖术,只做一平凡的女子。”
法海手袖一挥,一道圆环型的锁扣自虚无中生出,闪着亮光,那锁扣将白素贞脖颈、手腕全部环住,随即又消失不见,只在皮肤上留下了一圈佛文印记。
“阿弥陀佛,青蛇没了道行,你也受金刚止孽锁约束,谅你们也做不了什么坏事。待你诞下麟儿,贫僧再来找你们。”
法海僧袍翻动,低念一声佛号,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