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没有余钱了,装修的钱都是跟亲戚借了点。初糖,你很快跟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也不瞒你,婚宴我们恐怕没钱给你们大办,到时候办完酒还要拿钱去还亲戚。唉,之前我跟他爸还想给你舅妈拿些彩礼钱,她一个女人养大你不容易,但是现在也不知道能拿多少。”
方初觉得哪里不对,但却无话回应:“阿姨,我和南阳还有些存款,你们先不着急。”
“他有多少钱我还不知道吗,你们的钱我们不会要你们的,你们结婚了要留着过日子。只是我想跟你交个底,我们家不富裕,这彩礼你跟你舅妈商量商量,婚礼后有钱了再补给她一两万,你看如何。”
屋里很静,方初觉得心口似乎堵着一口气,不是很舒服。
她答应许南阳求婚时并没有想过彩礼这个嫁娶习俗,有钱可以过好日子,没钱也能两个人共同挣钱。许南阳现在就是普通人,但他工作努力,方初自己也有工作能力,未来两个人就算只能过平凡的日子,但也会是幸福的。彩礼被以这种突然的方式提到明面,让方初一时沉默下来。
她在安静里开口:“阿姨,您早些休息吧,我舅妈本来也从来没提过什么彩礼。”
“那就好,以后再说。”许母背转过身,“你也快睡吧。”
耳边渐渐传来许母沉睡中的呼吸声,方初没睡着,她睁眼望着漆黑且陌生的屋子,翻身时身下忽然有热流涌出,她忙小心坐起身。身下不太舒服,算时间应该是例假来了。
她行李里没有带卫生巾,许母已经睡着了,她不好去吵醒。方初想了想,下床打开床头柜,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想找找看有没有卫生巾。这边的床头柜里没有,她轻声走到许母那边。
“初糖?”
许母突然出声。
“阿姨。”方初吓了一跳,握着手机正想拉开柜子。
许母坐起身:“你还没睡,在做什么?”
“阿姨,我肚子不舒服,那个来了,你有卫生巾吗?不好意思,我把你吵醒了。”
许母打开灯,方初一时不太适应,忙用手挡了挡光。许母道:“我现在用得很少了,我找找看有没有。”
许母最后找出两片,刚好够方初暂时用。
第二天吃过早饭,许母许爸在厨房收拾,方初准备过去洗碗,许南阳道:“昨晚睡得好吗?”
方初点头:“我过去洗碗。”
“我妈不是说让你坐下休息吗。”许南阳拉住方初,“咱们坐着,我爸妈会收拾。”
“长辈这么说是对我尊重,我刚来你家,总要给你爸妈留个好印象。”方初有些无奈,抽出手,“你自己坐着吧。”
“想得真多。”许南阳一边感慨,一边还是起身拉住方初,“你去坐,我去收拾。”他进了厨房把许母和许爸赶了出来。
方初走去帮他放碗,许南阳道:“等下我带你去看新房。”
许母听到谈话走来:“我跟你爸一起去吧,看看初糖喜不喜欢。”
方初回头一笑。
两人收拾完厨房,方初回屋去拿包和围巾,她跟许南阳坐在客厅等许母,忽然听到许母在卧室里大喊“我东西丢了”。
许爸走进屋去找,方初跟许南阳也起身走去卧室。许母蹲在地板上,拿着一个手电筒照向床底。
“妈,你找什么?”
“我的项链不见了,你们帮我看看。”
“什么项链?”许南阳走进屋。
许爸嚷嚷道:“叫你别戴了昨天你还戴,大冬天穿这么厚,戴在脖子上谁能看见。”两人不免吵起嘴来。
许南阳问:“就是你昨天戴那条?”
“是啊。”许母点头,“昨晚睡觉前我把项链跟耳环一起放在床头柜了,这会儿只有耳环,项链不见了。”
方初道:“阿姨,也许是整理被子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让南阳把床头柜挪开找一下吧。”
许南阳搬开床头柜,并没有发现项链。许爸在床底下找了个遍,许母招呼许南阳跟许爸去挪梳妆台。梳妆台挪开也没发现项链,她又让两人搬开衣柜。
许爸道:“你较劲了啊,衣柜这么沉,我跟这小子怎么搬得动。”
“那也要找啊,昨晚之后我都没再碰过,那条项链16克,你知道现在足金多少钱一克了吗,我当时买都买了四千多!”许母心疼项链,脸色焦急不耐,“别磨蹭!”
许南阳没办法,跟许爸许母一起抬衣柜,方初没有地方搭手,她小肚子不太舒服,站在屋里也妨碍他们,她忙退步到门口。
阳光照进屋子,光束里飞起满屋肉眼可见的灰尘。许母嘴里的不耐一直没有停止过,许爸受不了时免不得跟许母吵上嘴,许南阳喊着别吵。方初被灰尘呛得轻咳,她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又不好离开。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许母那条金项链还是没有找到。
许爸累得坐在床沿,许母忽然没再说话,站在屋里沉默了好久,指挥许南阳:“把地上收拾一下,先出门,回来我再自己找找。”
她说完走出房门,经过方初身边,头也不抬去了卫生间。
卓陆在高铁站接到了许南阳。
许南阳对着车厢里的镜子理了理头发,一边道:“等下接完初糖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你昨晚约会没耽误吧?”
“关心好你自己的事就成,别给我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许南阳一笑,又叹了口气感慨。他偏头看卓陆:“陆哥,说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刚认识初糖的时候根本不懂怎么讨女生欢心,要没有你,我哪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婆。”
“嘴巴好好说话,是你老婆么。”
“我们准备五一办婚礼,你说呢。”许南阳整张脸都洋溢着幸福,“婚庆公司我都看好了,就是价格贵一点,婚宴酒店我也对比了两家,过段时间带上初糖一起去看。只是……”许南阳顿了顿,“不办最好的,最起码也要办个中等的吧,现在结婚没点钱真结不起,我这几年只存了十六万,车都不敢买,我爸妈也没多少存款。”他叹了口气。
卓陆道:“真要差钱跟我说,我酒吧里还能转出点钱。”
许南阳抿笑没答。他知道卓陆仗义,但也知道卓陆其实没攒过钱。卓陆跟人合伙在音乐大学附近开了家音乐酒吧,面向的是学生,消费不算高,挣的钱跟合伙人一分也只够卓陆自己的开销。况且卓陆没有存钱意识,有一分花一分,他有一个豪门爹,但从来没靠过那个家庭,这一点许南阳明白,这是卓陆的雷区,无人敢触碰。
“我能想办法,尽我最大努力就行了,初糖说过她不在乎这些。”
“傻X,她说不在乎你就信了。”卓陆专心开车,一边道,“方初是个好女孩,不物质。但是婚礼只有一次,不能委屈了女人。明天我去酒吧把这两个月的利润结了,但也不多,最近大学生各种考试,生意不好,最多能拿出个五六万吧。”卓陆顿了顿,淡淡笑起,“算我提前随了婚礼份子和以后孩子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