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没有,楚建昌也不会怀疑楚瑜。
听到楚建昌的话,楚锦干脆破罐子破摔,嚎啕出声:“我一个女儿家,嫁人便是一辈子的事儿了,顾家如今什么情形您不知道吗?您让大姐嫁给卫家,我嫁给顾楚生,这心偏到哪里去了?!大姐能当世子妃,我却要嫁九品县令,父亲,都是同样的孩子,你……”
“楚锦!”
楚建昌暴被楚锦激怒,暴喝出声:“你在胡说些什么?!”
“您瞧不上顾楚生,不让大姐嫁给他,怎的我就能嫁了?!”
楚锦也不再遮掩,眼中满是愤恨:“我不嫁!便就是让我死,我也不嫁!”
“混账!”
楚建昌拍案而起,怒道:“给我关佛堂去,没反省过来就别出来了!”
说着,下人便上来拉扯楚锦,谢韵还想说什么,被楚建昌用眼神止住,谢韵还是怕楚建昌的,将所有话憋下去,满眼心疼看着楚锦被拖了下去。
等楚锦走后,楚瑜留下来吃了饭,楚建昌似乎很是疲惫,同楚瑜聊了两句,便去睡了。
楚瑜见到了夜里,同谢韵要了长月和晚月过来,便道:“母亲,我带着两位丫鬟回去吧。”
谢韵皱了皱眉头,看着站在楚锦身后的两个姑娘。
两个姑娘身材纤细高挑,一个长得颇为秀丽,一个长得十分温婉,站在楚瑜身后,显得格外出众。
谢韵有些不安:“陪嫁丫鬟总是长得不怎么样……”
“我在那边,没有可用之人。”楚瑜叹了口气:“那边的丫鬟,才貌都出众得多,卫世子却都连通房丫鬟都没有一个,足可见人品端正。长月、晚月我从小用惯了的,还带着些武艺,她们在,我好行事得多。”
听了这话,谢韵心里安定了些,见楚瑜面色担忧,她也不忍,只是道:“好吧。”
楚瑜得了两个丫鬟,便告别打算离开。谢韵送她到了门前,上马车前,她还是忍不住道:“阿锦的事儿,你还是帮衬着些。”
楚瑜点点头,叹了口气:“母亲放心吧,她虽不懂事,但我还是会帮的。不过卫家是不太可能,卫家眼光颇高,卫韫又是这一代最受宠的公子,怕是要尚公主的。我再看看其他世家,若有合适,会提阿锦上心。”
听说卫韫要尚公主,谢韵也就打消了心思,和谁争,都不能喝公主争。
她抬头看了楚瑜一眼,心里全是感激:“以往我总觉得你不懂事,如今……阿瑜,你长大了。”
楚瑜面色僵了僵,这话让她忍不住想起上辈子这位娘亲做那些事儿。
她闭上眼睛,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进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长月和晚月坐在马车两边,过了许久后,长月端了茶给楚瑜,小声道:“大小姐真打算给二小姐找个好婆家呀?”
她素来看不惯楚锦,但说给楚瑜听,她也只觉得长月多心。可长月还是忍不住要说。
楚瑜笑了笑,自然不能让楚锦嫁给顾楚生,顾楚生可是个厉害人物,不小心飞黄腾达了怎么办?
楚瑜思索着,目光移在长月脸上,听着长月说楚锦的坏话,她心里浮现出了些许不安。
上辈子,长月就是因着这张嘴,被楚锦杖责而死。
楚瑜看着长月,骤然想起了那些岁月。
寒冬腊月,她跪在顾楚生书房前,不远处是长月的叫骂声。
她听着板子落在长月身上,拼命给顾楚生磕头。
她在战场上被伤了身子,极难生育,大夫说这和她练的功法有关,为了怀孕,顾楚生废了她的武功。
于是在这时候,在顾楚生娶了楚锦做为侧室,在楚锦掌管内宅以不服管教为由杖责长月的时候,她只能这样跪着,无能为力。
其实她从来没后悔过的。
爱顾楚生这件事,为顾楚生做一切,她都没有后悔,路是自己选的,她倾尽全力爱一个人,等不爱了,她就可以从容离开。
直到长月被打,她却无能为力那一刻,她终于后悔了。
她的爱情该是她一个人的事,不该有任何人为此受到牵连。
于是她哭着求他。
“顾楚生我错了,”她说:“放过长月,放过长月吧。我答应和离,我把正妻的位置让给楚锦,我带着长月和晚月走,我不缠你了,我错了……”
“对不起,喜欢你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
她哭着叩首,头砸在地板上,血流出来。
顾楚生终于走出来,他披着官袍,垂眸看她。
“一个下人而已,有这么重要?”
他声音如冰山,如寒雪。
“一个下人,就能决定你我和离?”
说着,他勾起嘴角,叱喝出声:“荒唐!”
她哭得不能自己,伸手去拉他:“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顾楚生,看在我陪你那么多年的份上……”
“别总是拿那些年压我!”
顾楚生暴怒出声:“我没逼过你陪我吃苦,是你自己要的!”
那天晚上,顾楚生没有救长月。最后是顾楚生的母亲来救的人。
可长月伤势太重,熬了一晚上,高烧不退,还是没熬过去。
冬日太冷,楚瑜抱着长月的尸体,一直抱到正午。她一直没说话,也一直没哭,只是一直静静抱着长月,晚月颤抖着声音叫她:“大小姐……”
晚月和长月一样,一直不肯叫她夫人。
她抬起头,看着晚月,颤抖了许久,终于说出一声:“我们走吧……”
于是她走了,带着晚月和长月的尸体,离开了华京。
她怕不走,连晚月都不保不住。
想起那段过往,楚瑜闭上眼睛,她伸出手,将长月一把揽进怀里。
长月有些疑惑眨眼:“小姐?”
楚瑜没说话,哑着声音:“长月,我在呢。”
这一次,再不会自断臂膀,这一次,一定好好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