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五百万。”
“五百万?”叶父虽然是暴发户,但一个频临破产的小公司,哪里有什么利润,也就名头好看而已。
叶蓁叹了口气,“国外我人生地不熟的,哪里都要用钱,五百万怎么了?一个小数目而已,更何况姐姐嫁去陆家,以陆家的财力,五百万就跟五块钱似得,您怎么还这么小气呢?”
“这……这五百万……”叶父话还没说完,叶母狠狠瞪了他一眼,叶父心如刀绞,顺势改口,“行!爸给你!”
两方友好达成一致。
整整一个下午,叶蓁拉着叶晴事无巨细将陆家人完完全全说给叶晴听,重点是陆北川。
当然,以叶晴的聪明,这些生活琐事与习惯自然不在话下,叶蓁说一遍,她基本便记在了心里。
下午七点,送叶蓁来叶家的司机在叶家门外催促,说是陆北川陆先生打来电话询问,什么时候回去。
在叶家父母的注视下,叶晴穿着叶蓁来时的衣服,款款坐进了宾利车里。
陆老爷子坐在主位,两手拄着拐杖面无表情在陆少仁脸上掠过,震怒道:“少仁!这是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看着办!”
小说中陆北帆的妈是陆少仁的真爱。
真爱这两个字有点意思,伴随这两字的一般是缠绵悱恻凄惨婉转的爱情故事,可惜对于情人无数的陆少仁而言,这真爱未免也太廉价了些。
对陆北帆的妈陆少仁可能真有那么一丝的感情,否则也不会在众多的私生子中独独将陆北帆带回了陆家,可在大权在握的陆老爷子面前,什么真爱,都是狗屁。
知子莫若父,陆少仁当然清楚陆北帆这事踩了陆老爷子的底线。
哥哥昏迷不醒,弟弟就觊觎哥哥的妻子,还被抓个正着,这事传出去可真是一点脸面都没了。
知道触了老爷子的逆鳞,陆少仁当机立断舍了这个儿子,“爸,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陆北帆连滚带爬到陆少仁面前,痛哭流涕,“爸,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是大嫂她勾引我!否则我怎么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话刚说完,陆母积攒了一个月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的由头,狠狠一巴掌打在陆北帆脸上,“勾引你?叶晴她到了陆家之后一直安分守己照顾北川,那么老实的一个小姑娘你还想往她身上泼脏水?”
陆北帆被这巴掌打懵了,右脸的掌印肉眼可见红肿起来,混着眼泪真是狼狈不堪。
“叶晴是叶家的女儿,大家闺秀,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没规没矩?”说着,陆母转头对陆老爷子说:“爸,这事您一定得给叶晴做主,那孩子太老实了,我虽然是她婆婆,可她胆子又小,有什么事都不和我这个婆婆说,每次看到她坐在床边给北川按摩按一整天,我这心里都……咱们陆家的儿媳妇,您可不能让她受这委屈。”
陆母不喜欢叶蓁是因为叶蓁为人木讷,懦弱可欺,照顾陆北川这么久,陆北川也没醒过来,但也仅仅是不喜欢而已。
对于陆北帆这个鸠占鹊巢,未来要继承陆家一切的人,她是除之而后快。
陆北帆还在企图垂死挣扎,“爷爷,您让大嫂下来对质!如果不是她勾引我,我不敢的!”
他心里很清楚,这种事只能往叶蓁身上推,他好不容易才走进陆家,被赶出去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对质?”陆老爷子冷笑,豁然起身,“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想和陆家儿媳对质?”他看着陆少仁,“我知道你外面的儿子多,我管不了你那么多,但是从今以后我不想在这个家里或者在外边还看到这个东西打着陆家的旗号招摇撞骗。”
陆少仁连连应下,命人将跪在地上不住喊冤忏悔的陆北帆带离了陆家。
“不过,”陆老爷子从茶几上拿过一个资料袋递给陆少仁,“北川还昏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陆少仁接过资料袋,里面是一个青年的详细资料,照片上的青涩隐隐压不住眉眼间暗藏的锋芒。
他仔细回想,这个青年,可不就是那个他拿着皮带抽,依然咬牙不吭声,倔强得不肯叫一声爸的孩子吗?
一晃,这么大了。
***
陆北帆被赶出陆家后,陆老爷子和陆母找过她几次,陆老爷子还是往常一样安慰她,让她放宽心,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好好照顾北川,不会亏待她。
而陆母更是‘冰释前嫌’般,心情大好拉着叶蓁的手嘘寒问暖,不仅给她买了不少昂贵的护肤品和衣服,亲密无间毫无芥蒂,还许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她。
所有话的意思就是希望叶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件事传出去对陆家名声也不好听。
这事明面上倒是没人敢再提,只是背地里愈演愈烈,叶蓁颈脖处的几道红印成了‘定罪’的铁证。
回到房间,几名照顾陆北川的护工在陆北川病床前碎碎语。
“诶,你看见叶小姐脖子里那几个红印了吗?”
“怎么没看见,那么显眼的地方也不避着点。我看啊,就是二少爷干的吧。”
“不可能吧,叶小姐好歹也是二少爷的大嫂……”
“大嫂怎么了?大少爷都这样了,醒不醒还是个未知数,之前陆先生带着二少爷去公司,变相承认了二少爷的地位,整个陆家都是二少爷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叶小姐长那么好看,她愿意守着个植物人?如果不是这件事被陆老先生发现,只怕……”这意思不言而喻。
“你是说……天啊,不会吧,叶小姐不像这种人……”
“不像?豪门发生这点事不是很正常吗?知人知面不知心咯。”
叶蓁站在门外静静听了一阵,困得直打哈欠。
昨晚上她又做梦了,好像还做了一晚上的梦,一觉醒来疲乏得很,全身上下碾过得酸疼。
也许是床垫太软了。
推开门,说话声瞬间戛然而止。
两名护工看了叶蓁一眼,僵硬笑了笑,“叶小姐。”
“你们都出去,这里我来吧。”
两名护工眼神交汇,不知道刚才说的那番话叶蓁听见了没有,在背后嚼舌根是要被辞退的。
“好的。”
两名护工忐忑离开房间,叶蓁站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陆北川,没忍住,一巴掌不轻不重甩在他脸上。
很快,苍白脸颊上浮现一个巴掌印。
“她们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听听,现在我是不是拍响了?”叶蓁在陆北川脸颊拍了拍,看见那大红的巴掌印气消了些,心情好了许多,“我在陆家走的是贤良淑德的人设,你弟弟那么欺负我,我还只能委曲求全说算了。把人赶出去算什么?现在谁不说我水性杨花?既然你醒不过来不能替我做主,那就委屈你给我出出气。”
反正是个大反派,她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脸皮真厚,手疼死了……”叶蓁揉着手心嘀咕,却忽略了陆北川右手攥起,手背突爆的青筋。
手机上连收四条短信。
叶蓁点开一看,嘴角浮现一抹畅快的笑容。
“五天,最后五天,”叶蓁看着陆北川笑了笑,“我就再伺候你五天,五天之后咱两就可以说拜拜了。”
精心打算终于有了结果,再忍耐最后五天她就能顺势离开陆家,想想真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叶蓁打了个哈欠,全身酥软提不起劲,扭动脖子活动筋骨时想起了刚才那两名护工说的她脖子上的红印。
走到洗手间将衣领拉下,两个大约指甲大小的红印在白皙的颈脖间格外显眼,不仅如此,在衣领堪堪遮住的地方还有不少淡红的印记,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叶蓁目光微滞,不由得一愣。
这些红印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蚊子?
还是过敏?
叶蓁指腹摩挲着那两个红印,陷入沉思。
她肤白,再加上印记的红艳程度,以致于几天了也没消。
可是这段时间她根本不曾和人有过亲密接触,除了在梦里。
莫非真的是过敏?
夜深露重,叶蓁将窗户关好,窗帘拉上,看着床上依然陷入昏迷的陆北川,斟酌片刻后,自己抱着被子睡到房间里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