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做可能只是从本人被替换前学来的小动作。因为眼镜一掉就没再这么干过了,真养出这个习惯的人更常见的是想推才发现自己没戴眼镜——这说明不戴眼镜对他来说才是常态。”
“最后是第三点。”
“我们谈到过职业,他那会儿的回答有点耳熟。我当时还以为他想表示自己很弱,现在想想,他的确是这个意思,但也只是在重复一开始那个女生的话罢了。”
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也猜到了估计是什么实力不实力的问题,所以就直接套用了开局听到的抱怨。
王一鸣给听愣了。
他本来也不擅长脑力活,这会儿越发觉着这姑娘说得有几分道理。
“其实我原来想把这家伙当狼人给票出去的,”林柚话锋一转,“实在太可疑了。”
王一鸣:“……”
啊?????
被指着的徐严:“………………”
“我冤啊,巨冤。”他清了两下嗓子,“总之,上述都是疑点,真能当证据的是这个?”
他走到林柚当时盯着看的角落,一弯腰拎起被扔在那里的羊角锤——锤柄上有个血掌印。
林柚“嗯”了声。
这显然就是用来砸开锁头的“凶器”了,上面那浓重的血迹也只有一直用手捂住伤口的任明德才能留下。
这样一想,被针女引诱受伤怕也只是他用来伪装实力、降低他们警惕的一环,却没想到他这一举直接引发了自己的暴露。
“我们是在离楼梯口没多远就分开的,”林柚道,“他们路上没有障碍,是能比咱们到得快。但既然任明德是那个被掉包的——”
三人对视一眼。
和他在一起的黎静就危险了。
“只能尽快找过去了,”她说,“就是不知道现在到底躲在哪里。”
也不知有没有趁他们在仓库里的时候转移阵地,单凭三个人十几分钟搜上下两层楼还是有点勉强,更别提又是不能回头的限制,又是多出了096和人头气球这茬——
“谁说你们可以走的?”
熟悉的声线从门口传来的那一刻,一股凉气从林柚后背直窜而上。
王一鸣一向是凭着直觉行动,他本能地扑过去,死死关上了被红人推开的铁门。他的动作快了一步,眼看那绳圈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擦着脖颈过去——好歹是没套上。
“……你们,”徐严强自镇定地问,“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我自己的。”
“我的。”
林柚和王一鸣几乎是同时开了口,他俩再看向徐严脸上那难以形容的神情,也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分|身。
人头气球来源自二重身的传说,据说人要是遇见了自己的二重身——在世界上的另一个分|身就将不久于世。
而在门外的人头气球虽然只有一个,听在他们耳中却都是自己的声音,看样子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了。
“反正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隔着一扇铁门,人头气球劝道:“长痛不如短痛,再在里面待着也是徒受心理折磨。”
“这样吧,”听着自己的声音在门外接连响起,这感觉实在是错乱又诡异,“只要你们送一个人给我,我就可以放剩下俩人离开……”
大家都是才认识不久的队友,这样无疑在挑拨彼此的关系,仓库内的氛围本就压抑,这是在诛心了。
不能再让它继续拖延时间了,队伍里本就出了内鬼,这样下去更是人心浮躁。林柚暗自计算着,心说这也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冷却时间到底有没有——
下一秒,图鉴猛然在眼前摊开,她眼前一亮,一把抓住弹出来的卡牌。
看来自选卡牌召唤的CD还没有到,但抽卡的技能刚刚刷新了。
——这张卡也刚刚好!
徐严适应良好,王一鸣倒是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这是啥?!”
林柚顾不上多解释了。
“你关门的时候看到那绳子是什么样的了吗?”她问,“能弄断吗?”
王一鸣下意识顺着回答:“就看到一眼,挺粗的,但要是硬剪应该有断的可能,只是我们弄不断啊!”
单凭人类是不可能胜过人头气球的力量和速度的,只怕是在那之前就立刻被吊在了绳索上。
林柚:“那正好!”
她一挥手,眼前蓦地出现的大活人就又把他吓了一跳。
也不能说是活人。
身着风衣的裂口女把口罩戴得严严实实,她爱答不理地望向林柚。
“来,这个拿好,”后者笑眯眯地把事前准备好的东西塞进对方手里,“我在隔壁超市看到的,就当是我弄坏你剪刀的赔礼了。”
裂口女一愣。
她沉默着接过,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忸怩,忍不住又望向对方一眼。
虽说出来前也带了家伙事,但剪刀总是越多越好的,更别提这把还挺合她心意——如果把数值具现化,大约能看出她头顶上歪歪扭扭地蹦出了“好感度+2”的字符。
见她态度软化,林柚好言好语地拍拍她肩膀。
“正好,我还有个事想拜托你一下。”
*
仓库的铁门打开了。
在人头气球震惊的眼神中,出来的不是它以为的任何一个人——它也反应得极快,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反击。
裂口女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就是速度占上风。
她一扭身躲开同样想往她身上套的绳子,一把抓住,手上剪刀立时张开,朝着绳上就挥了下去。她卡得正好,可这绳索也不是一般的材质,想要剪下去势必会又一次毁掉——
“剪掉绳子!”仿佛是知道她的犹豫,铁门内传出喊声,“剪刀怎么样不用管,多少我都还能再送你!”
裂口女狠狠心,用力压下了把手!
闪着金属色泽的套索上端被剪开一点小小的豁口,可剪刀也“咯嘣”一声随之崩开,变形得怎么看都无法再次使用了。
“哈!”人头气球见状,不由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连武器都断了,你现在又能怎么——”
话音未落,裂口女阴恻恻一笑。
她一把拉开风衣,展示出自己挂在里面的好几排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