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一件就七千多块好么!闵慧在心中嘀咕,嘴上却说:“不用!我来就好,上个月发了一大笔奖金还没花呢。”
“既然这样——”辛棋眉头一挑,“不如我就帮你花吧,这件衬衣我需要一打。”
“那就来一打。”
闵慧决定将大方执行到底。柜姐一阵窘笑:“对不起,我们这没有一打,这个尺寸只有五件。剩下的要从别的仓库调货,您留个地址,大概两三天能送到。可以吗?”
“可以。”闵慧心想:自己在陈家骏身上花的钱也不止这个数,辛旗是苏田的男朋友,应该平等对待。不能因为他比较有钱就想着节约。何况目前苏全所有的生活费、教育费、住宿费都是由辛旗来支付的,给他买几件好的衬衣也是应该的。
闵慧付了钱,走到更衣室将湿的外衣全数脱下来,换上新衣服。出来时看辛棋脸上的血也终于止住了,心下松了一口气,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去了三楼的西餐厅。
不想西餐厅的生意不好,客人很少,点的菜不到十分钟就全部上齐了,两人都点了牛扒,默默吃菜,只听见餐刀割肉的声音。
“对了,”辛棋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边用牛肉蘸了蘸酱汁一边说,“我给你和家骏寄了一箱香瓜,大概是这两天到,你们可以尝一下。”
闵慧心中诧异,现在正是吃香瓜的季节,滨城里到处有卖,何必要寄:“这香瓜……有什么特别吗?”
“我种的。”
闵慧以为他在开玩笑。
“还记得那次在明水县吗?我看中了当地的一个香瓜园?”
闵慧想起来了:“就那个三十亩地……外加一栋两层楼的房子?”
“我把它买下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
“几年前吧,我请了一位瓜农教我种瓜。”
真是越来越离奇了,闵慧笑道:“你这么忙哪有时间弄这些?”
“也不是天天去,雇了几个人帮我打理,关键时候会去住几天,在果园里干干活儿。这些瓜是全天然的,没有农药,没有增甜素。全全应该也喜欢吃的。”
她看着他,默默地笑了:“辛棋,有时候我觉得你很费解。”
“你也一样。”他淡淡地说,“四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一种颜色。之后在滨城重遇,是另一种颜色。刚才的你,又是一种颜色。你究竟是哪种颜色?”
“刚才的我是真正的我。我脾气不好,又爱叫真。我俩其实很像。”
“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性格?”
“我不知道,只是从你在我面前表现的样子进行推测——”
“那是我故意让你知道的。不让你知道的那一部分你完全不知道。”
“我同意。比如说你为什么要种香瓜,我就不知道。”
“因为我觉得我的父母可能是瓜农。”
“这不一定吧?你又不是在瓜田里被捡到的。”
“小时候我经常梦见自己在一片香瓜田里玩耍。”他的思绪飘远了,“其实我早该怀疑你了。这个梦苏田知道,她说是我爸妈托梦给我,他们可能是种瓜的。”
“……”
“苏田没在日记里提起,所以你不知道。假如你真是苏田,听到瓜园就不会惊讶。”
“你愿意去采个血吗?”闵慧忽然说,“现在NDA的数据比对快极了。你的亲生父母也许正在找你,你也许并不是被人抛弃的。放在你身边的那张字条也许是伪造的……”
“No。”
“人的一生中,总要有一两个亲人才好。”
“我有苏田、有家骏、还有儿子。”他的目光柔了柔,“倒是你,父母双亡,脾气又犟,活得很累吧?”
“不累啊。我也有很多亲人:家骏、苏全、周如稷——我还有个仇人,这让我活得更欢了。”
“假如苏田在世,她会为你高兴的。”他不由得喟叹。
她忽然笑了一声。
“有什么好笑?”
“我们提到苏田却没有吵架——这好像是第一次。”闵慧说,“这顿饭,我请你。”
“那你今天真是破费了。”
***
司机换了一辆车将他们接回青藤花园的公寓,里面空无一人,苏全还没有回家。
“我先洗个澡,你不介意吧?”辛棋问道,“我身上好像有股血腥味。”
“不介意。”
他拿了两件衣服去了浴室,一会儿功夫洗完出来,上身是一件白T,下身是条宽松的九分裤,脸上的血已经完全止住了,但一道道的玻璃划痕还是很明显。
闵慧说:“坐下来,你脸上的伤,我用创可贴再帮你贴一下。”
他依言坐在沙发上,她站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脸,先用棉签蘸着酒精清洁了一下伤口,再将创可贴剪成图钉大小,一个一个地贴在伤口上。
他们挨得很近,他身上有股好闻的沐浴露的香味。她看得见他发际线上发白的头皮。她的指尖如一支羽毛从他的脸上、眉尖轻轻拂过,大约是最近看过书,有股油墨的味道。
她不知为何开始流汗:“辛棋。”
“嗯?”
“我想做.爱。”
“What?”
“请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她说,“我现在是安全期。”
“NO。”
“我刚给你买了十二件衬衣。”
“NO。”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NO。”
“你错过了苏田,当然可惜。你错过了我,也挺可惜的。”
“你说得没错,是很可惜。可是——”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如果我错过了自己的承诺,那将是不可饶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