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瞧着天色快到子时了,再不睡便又是明日了,可若让君渐以这副模样入睡……实在不妥。
微微叹气,看来只能试试蛮力了。
他找到在君渐双手处的结,抬手摸了上去,捏着线的两端,还未用力,红线自己便松了下来,脱落了。
阎祭:“……”
君渐:“……”
两人静默半响,阎祭率先起身后退一步,君渐挣脱开线,红线落地,转眼消失在地。
看着空空如也的地,君渐阴森的笑了起来,从低吟到大笑,突然砰的挥掌打碎了桌子,“好啊,月老,你好样的!”
玩我是吧,君渐狞笑,我看你是太闲了,得给你找点事儿做。
红线都消失了,君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龟甲缚需要将手捆绑在身后,红线结结在两掌之间,想要解开,必定会四手相触,两双手同时触碰一条红线,就等于被牵了红线,方才红线掉落在地,想来是系上了双方的左小指。
君渐抬起左手,清晨月老给他施的法还未消散,他能清楚的看见小指上若隐若现的红线。
月老拿红线捆他并把他扔在院外,应是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君渐其实挺谢谢他这么做,但……
绑什么方式不好偏偏龟甲缚?
这一点,让君渐很恼火。
他在思考今晚是不是应该趁夜去打劫一下月老。
阎祭把他的行为收进眼底,然后幽幽道:“狐族太子,破坏物品,是需要赔偿的。”
君渐又笑了:“我自然清楚,蛇王大可与狼王说,这桌子记在红狐王账上。”
阎祭轻声道:“嗯。”
线解开了,便能休息了,阎祭正欲抬步,忽的想起另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两个雄性,如何分?如何睡?
君渐也想到了这一点,登时他道:“一起睡吧。”
阎祭:“……”没办法,也只能这样。
身边有一只对你心怀不轨的狐狸真是件很可怕的事,以至于在决定一起睡后,阎祭走路的姿态都有些不正常,这不,脚一抬一放,“咔嚓”声响起。
阎祭:“……”
蛇王记得,自己把眼镜放在了桌上,而方才,狐狸一掌打碎了桌子,桌上的物品掉了一地。
他移开脚,像只木偶一般缓缓低下头。
一堆混在桌子渣里的类似眼镜的碎片出现在了视野里。
阎祭开始着手把这只尽捣乱的狐狸扔出去。
从今天开始直到回去蛇都,又要做瞎子了呢。
真是好棒呢。
月老躺在浴桶里泡花瓣澡,面前出现一道蓝色的界面,正认真看着二徒儿传过来的资料。
眉毛皱起,眼神充满了复杂,长叹一声:“我不就借着时空局那边的事情逃了几日的任务么,这才过多久,又多了这么多要牵线的有缘人,还让不让神活了。”
他把头沉入水里,一会冒了出来,湿漉漉的脑袋顶着几片花瓣,脸上笑得猥琐:“红线牵上了,不错嘛,老表给力啊。”
月老且看着,那条红线是用特殊材料炼制的,除非两位有缘人皆是魂飞魄散,红线牵上的便是永恒。
这下,巫恩该放心了吧,他的君渐,他的魅君,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