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死后,文斌成了文杀的主心骨,为了让文渊今早入土为安,决定将其尸首入殓于灵堂,守灵三日后,便行下葬之礼。
文斌,辛韶,文二,文三,文四,文五,和文六跪在灵堂守灵,整整三日,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话,就连张恒去送饭菜,他们也没有反应,不是随意扒了两口就放下,就是目光呆滞,灵魂出窍。
其余文杀也都披麻戴孝,去灵堂悼念过文渊后,便一如既往地打坐,布阵,修炼,一切和文渊死前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偌大的文心斋一时间失去了生气。
所有人悲痛之余,更多的是狐疑,为什么文长老走得如此突然?
黎戮只身站在灵堂外,他悼念过文渊后,便没再进去,一来他对文渊的死虽然伤怀,却不到悲痛的地步,二来他也没有立场为其守灵。
可他又担心辛韶,那日她太过淡定,一滴眼泪都没掉,仿佛在用她自己的方式逃避。
这三日,她跪在灵堂守灵,他便在灵堂外守着她,为了尊重死者,他脱掉百草阁的红衣,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衣,因此少了三分凌厉的戾气,多了三分清瘦冷峻的气质。
见张恒从灵堂走出来,黎戮上前一步,“她……他们有进食吗?”
张恒摇摇头,“众公子和辛韶小姐都只是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辛韶她……看上去还好吗?”
张恒还是摇头,“辛韶小姐脸色不好,自从老爷走后,她就没说过一句话,我带了她最爱吃的东西,可她一口都没动,只喝了两口米粥,就把碗放下了,连筷子都没动……哎……”
黎戮望着灵堂中那抹纤细的背影,愈发觉得心疼。
“谁能想到老爷一向硬朗,竟突然离世……”张恒越说越悲伤,颤巍巍地握着食盒,“还有七公子,失踪三天了,都没见着老爷的最后一面,眼看太阳就要落山,灵柩就快入殓下葬,若他连老爷最后一程都送不了,将来也不知要多内疚……”
说到后来,张恒没了声音,褶皱的手紧紧抓着食盒。
文渊离世的那晚,文斌亲口下令,不准文杀中人私自去寻文七,违者以触犯门规论处。
可他看着文七长大,哪里忍心?还是叫了几个机灵的文杀偷偷出去找,从后山,到小山坡,除了百草阁和武杀殿,哪儿都去了,可找遍不归谷,仍然没有文七的一点踪迹。
那么大一个活人,就好像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
黎戮顿了顿,道,“张叔,我和你一起去找文七,离落日还有一个时辰,兴许还赶得及。”
“黎戮公子,你和七公子不是……”张恒没好意思说下去,这俩血气方刚的孩子不是从小就不对盘吗?
黎戮自然知道他的顾虑,“文长老到死都惦记着文七,无论如何,都要把文七找回来。”
当然,他没有告诉张恒,他会这么做,归根究底还是为了辛韶。
张恒望着眼前这个素衣白净的少年,只觉得哪怕他脸色苍白似雪,可身上清冷狂娟的气场却丝毫不减,“好……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