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立时起火。
刘氏伯侄异口同声,“灭火!”
“价值连城”的八幅画,还在屋里。
这时,刘彻言见夏苏跃起。她的手脚明明锁着链子,却轻盈仿佛如一片飞羽。他冲上去就想再拽人下来,感觉手上抓住了什么,自以为身手敏捷,心头还一喜。
“哟,你小子的手往哪儿摸哪?”
人,倒拽下一个来,却是大老爷们,狭细风流目,长得油里油叽,一身九品官衣。
刘彻言不认识这人,自然大惊,却不死心,抬头往屋顶上看。
雨势不减,夏苏仍在,但她身上已淋不到雨。
一把青竹铁骨伞,一个布衣灰白的男子,为之撑雨,为之撑天。
那个男子,刘彻言在苏州见过,名叫赵青河。因为心厌,他不情愿多看,此时对方却不容无视,气魄巍然,如山压顶,令他喘不过气。
“喂,别当我死人啊。”狭目男子姓董,官居苏州府衙师爷,手持刑部捕令铁牌,“二位,今告你们强夺他人家产,阴谋杀人,贪赃枉法,呃--”
“妄顾伦常,不忠君不孝父,不仁德不义富,其心诡狡,害命冷血。”赵青河提醒。
董师爷不感激,附送白眼一枚,“你个平民老百姓,一边看着,别插手本师爷官务。”
赵青河哦哦,表示明白收到,“既然不用我插手,那我带苏娘走了。”
董师爷大叫,“谁让你走了?让你看着,关键时候--”嘿嘿一笑,“捞一捞兄弟我。”
刘公公见势不妙,转身要逃。
四围墙上,刷刷竖弩,雨水浇得铁箭发亮。喊杀阵阵,铁甲兵士涌进小小园子,围得无缝无隙。大驴,乔连,乔生,从屋顶上砰砰落地,与官兵们一起,同杀手们交战。
“刘公公悠着点儿,你们伯侄刚才一番话,不止我,刑部尚书大人,阁部张大人,全听见了。想不到,想不到啊,您老位高权重,还是巨贾,可惜来路不正,要吃官司。”董师爷抓人,罪状数落不清,说话冷嘲热讽,气死罪犯。
刘公公吓得腿软,呆坐雨坑中半晌,突然喊起冤枉来。
只是,无人理会。
戚明剑术卓绝,轻功也妙,这般铁箍的包围之下,一支剑使如月华之轮,无箭穿透,将刘彻言带上半山小亭。
年久失修,亭里也下雨。
然而,青伞在后,青河之侧夏舞天。
刘彻言双眼恨到发红,满腔怒火令他吞不下一口气,挥开戚明,回身瞪着对面一双人。
“赵青河,你居然没上当?”
这一晚,三年筹谋成为镜中花,输谁都无妨,为何偏偏是这个男人?而夏苏,双手双脚皆系链,又为何行走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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