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 傻子

日，罗生在湖边痴痴地看着湖水发了半天的呆，然后叹了口气后，就朝一处下人的院子走去。

    这是家里最无人问津的地方，脏乱差是常态，罗生到了院外，捂住了鼻子，才不至于呕心。

    院门口一个壮汉哭得像个娘们儿，罗生瞥了他一眼，满脸嫌弃，“闭嘴，一个大男人，整天就知道哭，你娘还没死！”

    壮汉被罗生这么一吼，眨巴了下眼睛，不敢相信地多看了他两眼，这还是他认识的傻子少爷吗？

    在壮汉的眼里，罗生少爷是一个只会玩泥巴的傻子，连爹都不会叫，为了这事儿不知道被他爹给锤了多少回。若不是夫人求情，这傻子少爷恐怕早就被锤死了。

    罗达夫这一脉中，有两个傻子，魏大傻，跟罗二傻。

    罗二傻说的就是罗生，而魏大傻子就是罗生面前的这个壮汉，他娘就是给罗生接生的产婆，魏麻婆子。

    魏大傻之所以哭，是因为他娘在床上已经躺了两个来月，精神一天不如一天，罗达夫念在她当初的功劳，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给她治病，然而并没有任何用处。

    最近几天，魏麻婆子开始吐黄水，那气味别提多恶心了，隔壁几处院子里的下人都搬走了，就是因为受不了这气味。

    “要哭留着上坟哭，不过好像你也不用去上坟了！”罗生大咧咧地说着话就朝院子里走，径直去了魏麻婆子的房里。

    看着这个气色惨淡无光的老妇人，罗生恨得牙痒痒，不止一次想把她的骨头给拆了，他可是黎妖之王，居然被这老婆娘在屁股上给抽了几大巴掌，这要传出去了，他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如果不是娘亲想救你一命，我才赖得管你呢！”罗生心中默念，冷哼了一声，对身后还在愣神的魏大傻子说道：“去柴房找些未晾晒干的黄桤木柴来！”

    魏大傻子脸上还挂着泪，穿着一件连大肚腩都挡不住的马褂，一边挠屁眼儿，一边问，“少爷，我娘还没死，用不着烧吧！”

    罗生跳起来就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吼道：“治病！治病你懂吗，再特么废话，老子就把你煮来吃了！”

    咻！

    魏大傻子没想到少爷发起狠来这么凶，吓得他屁滚尿流去搬柴禾了。

    床上的魏麻婆子呻、呤着想要走身，罗生百般不情愿，但还是伸手过去扶了她一把。

    只听魏麻婆子吃力地说道：“少爷，老奴不能给你行礼，还请恕罪！”

    “恕什么罪啊，你又没罪！”罗生东张西望，嘴里嘟嘟啷啷。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明明心里想的是，“贱婢，还不起来给本大爷行礼”，可是话一出口，什么都变了。

    魏麻婆娘又吐了一口黄水，还夹着血，深吸了两口气才说道：“少爷，我没有几天好活了，我不怕死，只是怕苦了熊儿这孩子，少爷你就念在当年老奴替您接生的份上，照拂一下熊儿，来身老奴定会当牛做马再报少爷的大恩！”

    罗生听得一愣，哼道：“魏娘死不了，一只小畜牲作祟罢了！”

    这时，魏大傻抗了一捆黄桤木脸不红气不喘地回来了。

    罗生看了一眼，直接吩咐道：“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