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选择

不算长，从你没有试图遗忘掉亚勒斯大陆的往事而是敢于正视自己的处境，并且试图通过《救赎》和我的存在这条线索来寻找返回亚勒斯大陆的方式来看，契露丝你已经具备了通过守护者试炼的基础资本。这也正是为什么你还没有完全通过试炼，可我这个接受了亚勒斯大陆世界意志的委托成为这场试炼主考官的人却能够提前和你见面，并且说了这么多事情的原因。

    “不过契露丝你要记住，成为亚勒斯大陆的守护者，并且为之而与变质者和混沌这样的邪恶威胁战斗，这是世界意志对你的期待，但却并不是对你下的命令。虽然我说过你不应该埋怨世界意志如何对你这个守护者候补，但有一点其实你并没有想错，世界意志的对你所作出的一切安排，给予你的穿越重生的恩惠以及冥冥之中加诸在你身上的义务，这些都是在并没有征求过你的同意也没有询问过你的意愿的基础上进行的，而现在，是需要你可以自己做决定的时候。”

    契露丝咧咧嘴，试图从米拉的脸上找到她在开玩笑的迹象，不过她失败了，很明显，米拉的表情是认真的。

    “……就算是我现在决定我不想要成为守护者，也不再去管亚勒斯大陆上的那些事情了，也可以？不会遭到什么惩罚？”

    “不会，”米拉摇摇头，仿佛是要诱惑契露丝这样选择一样地竖起了一根手指，“不仅不会，如果你这样选择了，接下来你甚至都不用再担心会受到来自亚勒斯大陆位面的任何联络和骚扰，你会和如今你所身处的这个地球位面上的契露丝二者灵魂合为一体，作为这个时空中的契露丝继续你这一周以来的平凡生活。”

    噗通噗通……

    契露丝不得不承认，当米拉这样说的时候，她的心脏真的是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

    不用再去理睬什么混沌什么变质者，不需要再去参与那些危险的事情天天为了世界毁灭这样的大麻烦操心。灰风姐娜诺哈塞卡莉娅都在身边，爸爸妈妈星汐她们也都没有死，天天无忧无虑，只需要像个正常的高中小女生一样上学放学，和姬友们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日常……

    ……这样一想，其实她这一周以来，不是一直都生活在她梦想中的天堂一般的环境之中么？

    “……那，那怎么行，”咽了口似乎是不存在的唾液，契露丝感觉自己的声音似乎是有些嘶哑，“这个时空原本，也有一个契露丝存在不是么？这样做，对于那个契露丝来说并不公平……”

    “是否公平，这取决于当事人怎么看，而且我说了，并不是你取代她，而是你和她的灵魂合为一体，介于你们两个人所处的时空的情况，无论是在那个异世界冒险的梦境中还是在这个地球时空里，你们周围的亲人朋友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所以简单地来说，其实就相当于是她多了一段仿佛做梦一般的在异世界大陆冒险的回忆，而你，则是变成了一个从在异世界大陆冒险的漫长梦境中醒过来的高中女生。

    “而且事实上，早在你来到这个时空试炼之前，我就已经利用真实的身份和这个时空的契露丝见过面并且说明了一切，如果她没有同意，我是不可能在没有对方的配合的情况下将她的灵魂安全地暂时转移到别处然后把她的身体暂时借给你用的，也就是说，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接受这样的生活，对方也很乐意与你融合，做上这么一场精彩的穿越之梦。”

    契露丝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理解，什么叫做恶魔的低语了。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圣人，就算是让她自我评价，她也只能说自己可能只是比起一般人多上那么一点点的正义感和责任心（这还是在主观视角的美化加分之后）而已。

    在真正面对过塔菲尔一次，体验过就被塔菲尔擒住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她身体里将宝贵的诺兰异种法则夺走的无力感，悔恨感以及绝对可怖的痛楚之后，再给她一个能够作为普通女高中生和自己所珍视的亲友们共度平凡幸福日常的选项……即使是她之前才下过决心要回到亚勒斯大陆，可此刻也禁不住这样的诱惑。

    “……那么，如果我不回去的话，在亚勒斯大陆上的我的伙伴们，灰风姐，娜诺哈还有塞卡莉娅她们呢？”

    “很遗憾，”米拉摊开了手，“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并不是亚勒斯大陆位面土生土长的人，所以你的灵魂才具备被从亚勒斯大陆位面提取出来与这个时空中的同一人相融合的条件，但其他亚勒斯大陆位面的人却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不过正如你的情况一样，即使是让她们和你一样灵魂穿越过来与这里的同人物融合，最终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份异世界记忆而已，所以我想这对于选择留在地球的你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不一样！”

    或许是惧怕着米拉继续说下去，又或许是不认同米拉的话并且对此感到愤怒，契露丝打断了她，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低吼了出来。

    “这个时空的她们和亚勒斯大陆上的她们不是同一人，这不一样！”

    “但是不同的程度很有限。”

    “留在亚勒斯大陆的她们会有危险！塔菲尔引发的混沌灾祸会杀死所有人！”

    米拉的表情变得冷酷了起来。

    “我必须纠正你一点，就算你成为了守护者回去，也不代表你就一定能够不让任何人受到任何伤害就能完美地拯救世界……这是现实，不是只要凑足任务条件就能百分之百迎来allhappyend的rpg游戏。而且如果你选择了留在这边的时空，那么就等同于你放弃了包括你在亚勒斯大陆的责任和羁绊在内的全部一切……这是一道单选题，不是填空题，契露丝。”

    “…………”

    契露丝脸色有些苍白。

    “所以，这就是试炼的正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