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一群奴隶、流民、盗匪、外乡人的混合——他们除了抢劫良民、毁坏圣像,什么也不会干。”泰德·霍尔嗤之以鼻。
“既然您的内心认为我属于这个群体——那么您想必也知道,这个群体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它已经像血液毒素一样,蔓延了全国。”
奥丁想起了临行前的夜晚,那群裹在黑衣中、制造出撒尔坦幻象的人。他当然不了解这个组织,但他能看见霍尔的精神海。(请参见第十六章《叛神者》)
对方在短短数秒内,便对庞大势力链迅速进行了筛选,并试图指明奥丁的身份对他进行威慑。对付聪明人的方法——就是让他的想法得到印证,对方会自动填补显而易见的漏洞。
这是个好身份,奥丁想。
“有趣。”经过短暂沉默,老霍尔终于说出了一个词。
奥丁愉快起来——幸而霍尔大公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而且完全没有失掉年轻时狂妄冒进的锐气,他仍然是隐藏在帝国南部最危险的狼。这样可以省掉太多麻烦,不需要更多冒险,这位老牌贵族就会作出自己想要的选择。
“阁下很聪明,说话方式也像是个精于政*治的行家。”老爵士表情缓和下来:“那么您应该比卡特知趣,知道我不能为您提供更多帮助,而不是抱着不切实际、玉石俱焚的希望。”
奥丁能看见,这位老贵族的内心并不如他表情一样平和——早已激流暗涌。
“生意人总是精明得过分——总想付出更少,得到更多。您什么也不想给我们,只想看看我们做出什么行动,好判断我们的真实力量,再考虑是否像个圣人一样向我们施舍,让我们感激涕零。”
奥丁再次出言不逊,却再次让深谷之狼震惊——谋略算计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无处可藏!老霍尔甚至怀疑这个人是否披了张年轻的外皮,躯壳里是一个邪恶老人的灵魂!
“幸运的是,我们真的不需要您付出更多——您只需要给我一些流民。我知道您在帕利瓦城埋下了不少眼线。”
“什么?”深谷之狼早已猜不透对方的目标。
“这些流民完全可以表现出您所熟知的「叛神者」的特质。祭礼日即将到来——他们只需要在这个盛大节日里,做两件事。”
不等老霍尔有思考判断的时间,奥丁抛出了他的说话。
“第一,救下卡特·拉尔森;第二,以焰火为信号,在罂粟剧场和圣堂中制造混乱。”
霍尔大公沉默了。
君主的死,早已让他有了背叛圣域的念头,然而仅仅是“念头”而已,让他追念过往,在宫廷里与那对爱人跳塔兰泰拉舞曲(一种放荡的平民舞曲,用以驱除蜘蛛毒)的美好时光——好让他认为自己除了对金钱追求外还活得像个人。
十年前,前皇后患热病身亡,先王像变了一个人,娶了白林城的女人为妻,从那时起,丛林狼便变成了一头只有单纯欲望的野兽。
海撒·拉尔森的审判让霍尔大公陷入某种极大的危机感当中,他无时无刻不觉得危险就在面前,让他在半夜惊醒、喘不过气来。
但如今真正的抉择摆在面前,他却犹豫了。
更何况,值得为一个不明来历、只凭口舌的陌生人冒险吗?他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
“还有七天,您有足够的时间调查我。”年轻人摊开双手,再次说出了老霍尔的心声。“您遍布全国的眼线可以轻易知道我是谁。”
“请给我一些流民,这对您完全没有损失。
“我可以保证圣域不会调查到您身上,而您也知道新君主的势力并不牢固——混乱过后,更没有精力把目光放在金主身上。”
“届时,您可以根据鄙人表演赏心悦目的程度,再决定是否与帕利瓦的新领主合作,甚至于考虑联合冰魂城的势力——这根本就是无本之利,只在于您内心的抉择而已。”
深谷之狼泰德·霍尔看着眼前的黑袍人,没有说话——他的任何想法,陌生人都先一步说了出来。自己在他面前,就像完全透明一样!
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杀了这个自称奥丁·迪格斯的人,或者放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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