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特的距离,是一个方形广场,上面树立着神圣审判者圣路易?泽特的雕塑,还有罪人受难的雕刻。
广场上,是一座方形建筑,围墙上同样描绘着一幅有罪之人受审判的镶金长卷,建筑内传来尖声哀嚎——这便是帕利瓦裁判所所在地。
圣堂与裁判所只有一条道路之隔,却似乎跨越了天上和地下的距离。
司祭们不语,只有大法师罗斯回应:“尊敬的圣司祭大人,我们服从您的命令。只有您,才能让司祭团和审判团凝聚在一起。”
当阳光正射金色穹顶时,司祭团与审判团终于坐在了同一条长桌上。
如果说司祭红色和金色的法袍,以及慈悲柔和善的面孔,代表了奥西里斯神缥缈天际的形象,那么身穿青铜铠甲、戴着青铜面具的无脸审判者,便代表了地狱的威严。
圣司祭约翰为每位坐席洒过圣水、众人在奥西里斯神像前祷告后,便陷入了沉默。
司祭团与审判团相对峙的沉默。
过了足足一刻钟,一位无脸审判者发了声:“我们早就建议戒严城市,拘捕异教徒,这些沉溺于享乐的司祭们,却因为怕得罪几个帕利瓦根基深厚的家族、得不到洗罪税而拖延了这个行动——你们甚至害怕拘捕卡特·拉尔森!”
一位司祭嗤之以鼻。
“你们血洗街道,除了抓捕了一些奴隶、一些流民之外,还找到了些什么吗?你们简直不能代表奥西里斯神,而是疯狂的绞肉机,听听裁判所传来的尖叫!”
审判者发出了沉郁的声音。
“裁判所代表公正、毫无偏颇的审判。我们行使真神赋予的权力。你们难道对此也要怀疑吗?反倒是你们——坐在至高无上的圣殿中,享受世人歌颂,却对神圣秩序毫无建树。帕利瓦出了渎神的城主,渎神的继承人,还有邪恶异教徒,都应由你们承担罪责!”
司祭愤怒回应。
“裁判所中血流成河,你们只会榨取平民的鲜血!难道城主的背叛与你们的残酷无关吗?异教徒入侵的时候难道不是我们在抵抗吗?你们只会对付手无寸铁的平民!”
审判者继续攻击。
“塔尔芒家族、赛尔家族的司祭们只会收取税赋,忙着往自己家族领地中搬运财富,把缺少统治者维持的帕利瓦城,丢给手持审判权杖的人。”
金线红衣司祭对审判者怒目而视,伸手拿起桌边的典籍向审判者的青铜面具扔去,审判者避开,书角砸中了他的右额,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无脸审判者举起权杖,几乎要对准司祭开始吟唱。
“我们这些侍神者,一些只想要金钱,另一些只想要鲜血。没有人想倾听信奉者的祷告,灾难来临时只会毫无意义地争执、利用手中强权施暴。”
罗斯大法师打断了双方争吵,露出了鄙夷的笑容。他只有四十多岁,在大法师中年轻得惊人,有着褐色眼睛和深刻轮廓,显得十分英俊、温文儒雅。
司祭团和审判团都安静了。并非因为他是帕利瓦城内仅次于圣司祭约翰的力量者,而是因为他们几乎忘记了,这里也有一位拉尔森家族的人——罗斯没有姓氏,是拉尔森家族的私生子,海撒·拉尔森的同父异母弟弟、卡特·拉尔森血缘上的叔叔!
所有对峙、防备顷刻间都指向了这位力量强大的私生子。
“罗斯,亲爱的孩子,”一直沉默不语的圣司祭约翰举起双手,抚摸大法师的额顶:“倘若凡人祈祷、求情,救赦免其尘世的罪恶,那么圣域和真神奥西里斯就不再公正,不能依据神的意志行使真正的审判。”
“可是不倾听世人的请求,他们凭什么认为行善举就能得到真神的庇护,我们宣扬、树立的道德将如何存在呢?”罗斯抬起头直视光晕中那双金色眼睛,露出了痛苦沉郁的神情。
“孩子,你不该质疑圣域,它代表了真神的声音。终有一天,你坐上圣司祭的位置,就会明白我们行使的职责。”
金色双眼收起了怜悯,重新变得威严起来。
“南丰如果有阴谋,一定会在祭礼日实行。祭礼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节日,停止你们可笑的争吵,维护好帕利瓦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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