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左胤就来到将军府,与洛芊芊一起,等待着杨紫安的到来。
议事厅之中,雷啸天与义军诸将正襟危坐,虚左以待。
至于这种等待的诚意,是否真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日上三杆,清风徐来,带来了夏日难得的凉爽。
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出现在街头,吱吱呀呀地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早就得到授意的守门将士没有阻拦,任由马车驶入。
白衣金边的公子,从马车下来,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对于这里的布局早就心中有数,他径直向着里面而去。
天生商才,杨紫安。
到了议事堂门口的时候,杨紫安看到了左胤正在等待,两人点头示意。
似乎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某种认可。
当杨紫安踏入厅堂的一瞬间,十六名义军将军,豁然起身。
或怒视,或打量,或有笑意。
尽皆不怀好意。
义军起军八年来,反对的是什么,不就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吗眼下,蔡郡杨氏的杨紫安来到这里,那就是羊如虎口。
杨紫安面带微笑,似乎并未察觉到这里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看似翩然洒脱,但是却又如同磐石一般,屹立在诸将之中,纹丝不动。
数百年的世家传承,在这一刻,尽致地展现出他的风采。
左胤靠在门栏上,把手放在了刀上,暗暗戒备。
无论如何,这个杨紫安是洛秋蝉亲自挑选的人物,无论忠诚与否,至少目前的义军,是需要杨紫安的力量的,那么他左胤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
似乎是察觉到了背后的气息,杨紫安略微转头,对着左胤轻轻点头,随即又继续向前而去。
义无反顾。
在这一刻,这个英俊洒脱的公子,似乎没有了癫狂,没有了轻佻,只剩下了自信。
与庄重。
心中自有沟壑。
“哗”
有将军伸出手,突然拦住了杨紫安,那是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将,隐隐已经有风烛残年的衰颓感,但是此刻,他有些浑浊的三角眼突然爆发出精光,“敢问杨公子,千里从蔡郡来,所为何事”
杨紫安转头看着那个老将,朗声道:“天下之事”
还未答完,又有人出列,手指指着他问道:“杨紫安,你小子是五宗的嫡系子弟,那又为何放弃荣华富贵,前来这里”
“荣华富贵”
一声嘲笑般的低喃,杨紫安看着那个将军的神情气质,点头道:“我的前二十五年,早已经享受尽了繁华,而现在,我想追求些不一样的东西。”
不一样的东西。
诸将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那人继续追问,咄咄逼人:“何物”
“新的时代。”
所有人一愣。
杨紫安笑道:“诸位难道以为,洛先生所构建的新的时代,只有你们知道”
雷啸天在议事堂的主位,他眉头一皱,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说下去。”
杨紫安摊开手,详细解释道:“早在元嘉北伐结束之时,朝堂之上,便有改革与否的论战,当年,洛先生独自一人,面对满堂虎狼群臣,据理力争,大斥九品中正取士的弊端。”
众人听得入迷,“后来呢”
杨紫安冷笑道:“后来,欧阳致远上书先皇,直言北伐之后,帝国需要修养生息,不宜大动干戈,这一修养,燕王卢定北返回北地,卫国公吴靖镇守南疆,偌大汴安城,洛先生孤身一人,面对一百七十二世族所构成的门阀权贵,他在最为孤独的时候,先皇却背弃了他,所以洛先生愤然出走,才有了日后的义军。”
看出了众人的神往与追忆,杨紫安有些会心的笑容,“而我,在小的时候,看到了洛先生朝堂辩论的记录,心生敬仰,所以来到此处,协助义军,度过难关,洛先生所描绘的新的时代,我杨紫安,也很想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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