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对楚娇柔动不动哀怨的模样,烦得要命,平日里都不会与顾倾颜多多接触。如今却跑到了顾倾颜宫阁中下棋,轻尘先生坐在一旁看着书卷,有时又看看眼前的棋局,却又不多话。
场景自也是舒坦。顾倾颜一身穿的轻薄,手上的薄纱下还能看见臂上的未拆的针线。
“太子殿下又输了。”轻尘先生轻声道。
凤景澜抬起头脸色未曾有多大改变,平静地道:“再来一局,本宫就不相信在棋桌上一盘都难以得胜。”
“太子殿下与其在棋桌上与贱妾较劲,倒不如去楚侧妃宫中多走动走动。她怀胎本就不易,太子殿下长于贱妾这执子较劲也没什么意思。”顾倾颜回应道。
凤景澜不知为何,竟觉得自己恨透了顾倾颜这事不关己的模样,明明现在禁足期间,他凤景澜还肯踏足她顾倾颜的宫阁下棋,就是顾倾颜莫大的福分。
不想进浑身解数来留,还千般万般的往外赶,就连下棋也不知道稍微让一下,着实令凤景澜心中怒火横生,又强忍着不在顾倾颜面前发作。
“本宫是太子。这太子府本宫想去那就去那,还由得你个小小的妾侍多话?”凤景澜口气冰冷的说道。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是贱妾唐突了。”顾倾颜说罢,又执起竹篮里一粒黑子落下:“贱妾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顾倾颜,你又想如何?”凤景澜问道,也落下一子。
“太子殿下要做什么,贱妾自然没有左右的权利,不过女子终归是女子,尤其是有身孕之人,还是应该多加体谅才是。”
顾倾颜虽然知道凤景澜对楚娇柔没有什么感情。她与楚娇柔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当初那么亲密无间了,可她还是希望凤景澜能够对楚娇柔稍微好一点。
顾倾颜想了很多,先前里再怎么禁足,楚娇柔都能到顾倾颜宫阁内探望。可回来后楚娇柔就被一次次挡在宫阁外,顾倾颜也推测出毫无机心的楚娇柔可能会出什么乱子,不过纵使提醒她估计也没有多大用,倒不如寄望凤景澜能够对她好生照料了。
且不说楚娇柔腹中的骨肉是凤景澜的,就算念及楚家在整个军中和朝堂上的地位,凤景澜应该也不会让楚娇柔和她的孩子有事。
“顾倾颜。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凤景澜微眯着双眼道。
“是贱妾杞人忧天了,还望太子殿下莫要责怪。”顾倾颜浅笑道。
凤景澜深吸了口气,眼前的顾倾颜自己还在禁足之中,居然还有心思去担心别人,真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了。
这个时候凤景澜又不得不想,顾倾颜到底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蛇蝎女子,还是他对顾倾颜的认识较为浅薄,有了先入为主的成见。
凤景澜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棋盘,又落下的一子又收回了棋盘内。
“轻尘先生,这棋就由你陪顾良娣继续下了。”
说罢,凤景澜才起身离开。
轻尘先生放下手中的书卷,于刚才凤景澜坐过的位置坐下,一双眼看着棋盘,深叹了口气,都不知接下来的一字该往那落才好。
顾倾颜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许久轻尘先生落下一字,续而缓缓道:“其实太子殿下说得没错,你如今都是朝不保夕了,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
“我与楚侧妃到底曾经是推心置腹的姐妹,当然不希望她出现什么差池……”顾倾颜低声说道。
轻尘先生深深看了一眼那忧心忡忡的模样,看起来是聪慧的女子,但行事有时太过冲动,只考虑到结果,却不曾想到过程又会怎样,就如那次在四皇子府中自残离开。
她从不会考虑死在四皇子府中又如何,只会想着那样的办法能出来吗?轻尘先生叹了口气,看着顾倾颜觉得这人太过良善,又富有心机,占了前一种性格恐是必死在太子府中,可偏偏她会懂得谋算,在太子府除了太过亲近的人,别人想把她往死里逼,本就是难事。
“良娣怎能这么傻,你纵不在乎自己,也该考虑自己的亲人和身边的人吧?”轻尘先生问道。
“既然太子殿下横竖看我不顺眼,再巴结讨好又有什么用,何况我也不想那样苟活一辈子!”顾倾颜落下一子,抬起身旁的茶杯小啜,道:“倾颜不是傻子,太子殿下也不是,这样的做法虽然有欠妥当,却没有半分后悔,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这样的。”
轻尘先生看着眼前那执拗的面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明明顾倾颜有着倾城之姿,玲珑之心,却在这深宫中常与一个事外人的姿态,看起来一切仿若与她并没有关系。
恩宠与否,亦或是高位怎样,顾倾颜都不在乎,她在太子府想得到的不过就是一席绝尘之地,一生请闲无忧罢了。
可顾倾颜求的越是这些小事,就越容易让其他人有所误会,一次次深陷泥潭,又一次次死里逃脱,顾倾颜就好像一点教训都不长,还要做这样让人难以理解的傻事。
“太子殿下那边我会处理好,不过日后在下还是希望良娣能够三思而后行,有些事情能顺利活下来一次,可不代表每次良娣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轻尘先生有些担忧地道。
顾倾颜点了点头,道:“倾颜知晓了,日后倾颜定会谨言慎行。”
“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良娣若是真想在宫中过你想过的清闲如日,无论什么事心中都要考虑清楚,不是良娣一时冲动就可以的,有些人你觉得她是推心置腹的姐妹,可别忘了出事之后那推心置腹的姐妹又是怎么看你的。”
轻尘先生说的话与顾倾颜而言句句有理,顾倾颜浅笑着点点头,若不是轻尘先生真心想要关照她,犯不着于她说这番话,顾倾颜懂得,自也点了点头。
日后会如何都好,顾倾颜想到,而后双眼又停留于棋盘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