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却是罕少信佛的。
阿齐文被这句话顿时憋得说不出话来,只看着北宫公主眼中带着恼恨。
偏生他是个言语笨拙的,根本说不过北宫公主,顿时肥脸通红。
“阿齐文族长也不过是关心先王而已,母后想多了。”阿史那沙运淡淡一句,“这段时日契骨不也是在府里一直为先王祈福吗?”
只是这两个先王却不是同一人,阿史那契骨没想到自己忽然间被牵扯其中,顿时露出一丝狐疑之色,不过看兄长似乎并不是在试探什么,他朗朗答道:“让王兄见笑了,昔日父王说我性子跳脱,如今呆在府里,却才知道父王所言却也并不是十分准确的。”
阿史那契骨竟是直言也门王,在座的几位族长莫不是面面相觑,他这是要挑战兄长的权威吗?
便是密室内,沫诗缈也不由微微皱眉,难道北宫公主已经和阿史那契骨达成了协议,娘俩要共同对突厥王发难吗?
再去看齐司冥,却见他颇是闲适的坐在那里,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似的。
而钱子然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似乎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跟他没什么关联似的。
阿史那沙运没有说话,议政厅内顿时议论纷纷,顿时沫诗缈便是看清楚了势力分布。
例如阿坝亥沉默不语,他身边另一个老头却也是目光落在阿史那契骨身上,显然是其支持者,乌云部落的族长阿达昌。
而阿齐文则是骂骂咧咧的,显然是中立者,不过如今却是更倾向于阿史那沙运了。六大部落的族长他们兄弟两人各占了一半,看来却是旗鼓相当。
“倒还真是有几分精彩了。”沫诗缈唇角扬起一丝笑意,带着几分难以捉摸。
高洋看她笑得古怪,不由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议政厅内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这密室内他小声说话,前面是听不到的。
沫诗缈摇了摇头,她若是实话实说,只怕这高洋第一个不放过自己。
高洋略微心塞,中原人聪明归聪明,可是主意都在肚子里打转儿,实在不是什么好习惯。他真是讨厌透了这一点了!
议政厅内,齐司冥兴趣缺缺地看着几个声音越发大了起来的部落族长,只是有一瞬间,目光却是落到了那密室所在。
他余光轻轻瞥了一眼李宗道,看后者没什么反应,唇角不由勾起了一丝笑意。
“王上,这人是大齐通缉的要犯,王上不将他交给大齐皇帝也便罢了,怎么能奉为上宾?”
乌云部落族长阿达昌率先发难,看向齐司冥的目光透着几分老于世故的狠辣,齐司冥没有浓墨重彩的装扮,可是那眉眼容颜是何等的突出,稍有些见识的人细细猜想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阿史那沙运闻言一笑,“可是孤王听说,通缉八千岁的是大齐后宫发出来的命令,怎么,阿达昌族长也要孤王向大齐学习,后宫当政不成?”
这帽子一顶盖下来,不可谓不大。
突厥民风彪悍,虽然对女人态度并不一致,有的捧到了天上去,有的踩到了泥土里,可是有一点却是极为相似的。
那就是女人只是用来宠幸的,绝不能插手朝政。
也唯独在北宫公主身上,有一些较之以前的不同。
可是阿达昌族长却是年过花甲的老者,对一些传统的东西根深蒂固,虽然也门王对他有恩,可是对也门王宠幸北宫公主的做法却是大为不赞同的。
如今自己这一句话被突厥王抓到了把柄,他顿时有些尴尬,最后却是不甘不愿的坐了下来。
对突厥王权威的挑战,他也是失败了的。
显然,支持阿史那沙运的几人见状不由笑了笑,其中衣着最为寒酸的一人道:“阿达昌族长什么时候对女人的话也言听计从了?”
说话的是叶赫部的族长叶赫云阳,叶赫部本就是充满变数的部落,部族内整日里争斗,大伤元气,相比其他几个部落,可谓是穷困的很。
阿达昌见这么一个要什么没什么,不过是个墙头草一般依附着突厥王的穷酸部落族长竟然敢嘲弄自己,顿时气恼道:“可是大齐皇帝清醒了过来,如今却也没听说他有什么赦免令?”
看着叶赫云阳顿时困窘了的脸,阿达昌白透了的胡子顿时飘忽了起来。
“若真是有赦免令的话,如今这会议是突厥内部的会议,大齐的九千岁又是拿什么身份来参加的?”
叶赫云阳没想到,阿达昌竟然是抓住自己话里的漏洞顿时就反将了一军,他顿时脸色一难堪,直接不敢抬头看突厥王的神色。
倒是一直沉默着的犹如病痨鬼的阿坝亥忽然间开口,“阿达昌族长,如今突厥与大齐几乎断绝了来往,请问族长是怎么知道大齐皇帝没有下赦免令的?”
他原本就是病弱的竹竿模样,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的,可是谁也不曾想到阿坝亥竟是忽然间倒戈相向,对自己的队友下了手。
便是阿史那契骨脸上神色也骤然一变,看向阿坝亥的目光带着狠毒。